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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古红崖村

安之若素 作者:李颖华


谒古红崖村

一向不善于解字,而“行走”这两个字,不用解,读着就有一种蔓延开来的感觉。以足为旅,做一次精神的跋涉。不问因果,不求执着,只轻轻地谒见,转身,再离开,一切种种,不过是场旅程。

此次圈定的地点是铁岭老八景之一的红崖积雪,其间要步行经过辽东边墙。

辽东边墙分为辽河边墙、辽西边墙及辽东边墙三大段,我们要走的就是辽河边墙。明时广宁卫设于今辽宁北镇,边墙即起于北镇北部至黑山的白土厂门,转向东南,经台安、盘山之间,在海城西北境越过三岔河,再沿辽河东岸北上,经鞍山、辽阳、沈阳、铁岭到开原东北之威远堡止。这段边墙绕过“辽河套”,呈“V”字形。若急,轻车四五十分钟便到。因秉承团队的“驴行”精神,我们选择在双井子路口下车,然后南行。

二月倒春寒,冷得刺骨,天公有意不作美,北风呼啸,阳光却遮了面。刚下车,朋友们便纷纷体验到了这透骨的冰凉,早春时节,尚见不到绿意,亦没有鲜艳的花色,放眼望去,怎么看都是满目的灰黑色,疏朗而飘逸,却藏着些许寂寞。

我们顺风而行,尚觉得风透衣衫,穿过一条沟渠再向东折就看见三公台了。因为年代久远且人为破坏,我们面前的三公台只能依稀辨别出模样,让人平添无限唏嘘与想象。明时兀良哈蒙古和女真频频相扰,明政府夯土为墙进行防御,其间广设墩台,而公台相隔之紧密,可见当时战事之紧,烽烟为号,一燃足以全兵备战了。

看过了三公台,继续南行,同行的领队告诉我们,我们的脚下就是当时的边墙,后人在墙上修路,所以边墙就在我们的脚下了。哎,边墙可有知,可知我们步行前来寻你,而你却横铺在我们脚下。曾有名人说过,好时光是用来浪费的。那么,我情愿将自己的好时光浪费在这一路的行走与谒见上。这长长的墙必定记得当时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战争,怎样的刀挥落了怎样的敌兵,那些沧桑,那些拂过岁月的往事,就在我们的脚下沉默着。我知道,它是在等我,等我来寻。

据资料记载,在这千里边墙防线上,十里一堡,五里一台,中途我们曾停下脚步和路人搭话,发现周边的村子竟以公台命名。二公台的遗址并不明显,我们没有停顿,直抵一公台。据传,一公台之下曾有萧太后墓,被后人盗之。我们登台之后确实发现了一个深洞。洞为旋转圆形,深不见底,足见盗墓之人的高明。有同伴掷石以听,半晌方闻其声。由于光线不好,同伴拍摄了几次,终不满意。

一公台上除了国家勘测留下的痕迹外没有太多的古迹,我们在此处并未多作停留,绕过掉龙湾,走向此行的终点——红崖嘴。此时风向已由顺行变为逆行,风势更利。步行大约一小时,我们才到红崖积雪。单就红崖积雪这名字就让人生出无数的想象,沾染了历史的东西总是容易打动人,更何况又加了雪色。

红崖,指位于铁岭县城西十公里处的大青乡红崖村中的一处山崖,名红崖嘴。崖体裸露,呈微红色,侧向铁岭方向。红崖长约十里。据传,冬季盛景之时,崖下雪色连天,独一带红崖不沾积雪,登龙首山西望,只见漫天皆白,唯一崖微红,背对夕阳,红白分明,加以日光掩映,别有韵味。

我们去时崖下积雪只余少许,而那十里长崖之间亦被几户人家作了埋祖之地,红红的崖上相隔几里必缀着几处青青的石碑,让人看了极不舒服。我们一面感叹昔日美景流逝,一面唏嘘后人破坏,看来昔日盛景已不在。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怎样,我们来过,因为喜欢,我们来过。

不管行走的结果如何,它是我们心路上的千军万马,是我们的浅喜深爱。

还有比行走更快乐的事吗?虽无艳阳,但我们每一个人都尽兴而归。这样寒冷的春日,我们一起静静地品味了一段时光,仿若品茶,单一个品字,就生动了,就入了心,而那时光静静地穿越历史,让我们变得从容,那是用语言永远都描绘不出的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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