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我们曾经都很容易被爱情打动,哪怕那场爱情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但是因为它很美,所以我们会心心念念,牵挂很久。只是,错误就是错误,所有的美感都只是云烟,而我们若被错误耽误得越久,就越容易迷失自我。
朋友从国外回来了,相见时只觉她成熟许多,性格变得沉闷,笑容变得牵强。为她接风洗尘时,三杯红酒之后,她泪眼婆娑地说起在异国他乡的那一段爱情,美好却没有结果。
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忍痛斩情丝。看她笑了哭了爱了痛了,我亦感慨万分。我知道酒醒之后,她仍要一个人坚强上路。
很多女人都遇人不淑,身陷错爱,但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洒脱与坚定,都能这样全身而退,即便是才女张爱玲,她也曾一度在错误的爱情中挣扎。
千万人中遇见了想遇见的人
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让她刻骨铭心,让她不可自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最终还是从错误中脱身。
错误的爱情往往有两个原因:一是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一是遇到了错误的人,张爱玲属于后者。
和所有的爱情一样,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相识也是美好而浪漫的,他因为一篇文章对她产生了好奇,而后见了她的照片,于是念念不忘,找上了报纸编辑,坚持要和她见面。
他们的相遇并没有赶上好时候,她正名满天下,青春韶华,他早已流连花丛,风流无数,有过婚史。他对她的好奇和追求,既有被文字惊艳的原因,也有一贯的才子多情。
为见到张爱玲,胡兰成费尽心思,亲自上门拜访,却吃了个闭门羹。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来了兴趣,不依不饶地将一张写有自己电话和住址的纸条塞到了张爱玲家的门口。
这成就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张爱玲笔下写过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但她本人却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对胡兰成,她很容易生出新奇之感。而胡兰成呢,看到张爱玲的那一刻觉得她不像个作家,而是像个未成熟的女学生,这使他诧异,兴味盎然。
他们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初次见面,聊了五个小时,内容五花八门,从品评时下的流行作品,到问起张爱玲每月写稿的收入。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姐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失礼的,但“因为相知,所以懂得”,两人已有了知交之感,所以张爱玲倒不觉得胡兰成的话唐突。
她是多么清高而冷傲的人,有时候说话甚至尖锐,但她轻易地包容了他的不礼貌。当一个女人不自觉地开始包容一个男人,这说明她至少对他怀着好感。
第二天,胡兰成就迫不及待地回访,两人有了第二次会面。在她的房间里,他为满眼的华贵感到不安,那一天,她穿了一件宝蓝绸袄裤,戴了嫩黄边框的眼镜。他记得深刻而清晰,多年后还念念不忘,在回忆录里一笔一画地勾勒出来,她就像白边牡丹,虽不倾城,气韵天成。
从此之后,他每天都去看张爱玲,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一天,他向张爱玲提起刊登在《天地》上的照片,张爱玲便取出来送给他,还在后面题上几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字里行间,是一个女人婉转而深沉的爱慕。
天涯海角却剩我一人独行
张爱玲和胡兰成恋爱了。
他们像其他情侣一样亲密无间,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琴棋书画,都那么合拍,但他们却无法像其他情侣一样,得到大家的祝福。胡兰成年长太多,而且身份复杂,张爱玲却是一个青春正好的文学天才,他配不了她,外人只觉得惋惜。
但是,张爱玲却不以为然,她深深地陷在爱情之中。
坦白说,张爱玲的文字里有着对爱情的大彻大悟,但在现实生活中,张爱玲在很多时候还懵懂如幼童。她和胡兰成的关系是不对等的,一个是风月老手,游刃有余;一个是情窦初开,全心全意。
1944年底,时局动荡,胡兰成离开上海到了武汉。即使是避难,他依旧劣性不改,很快和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护士谈婚论嫁,完全把张爱玲抛在脑后了。他甚至还打算享齐人之美,一边瞒着张爱玲,只字不提离婚,一边想让小护士做妾,在武汉举办了一场婚礼。
他将张爱玲付给他的一片真心糟蹋得干干净净。
远在上海的张爱玲对此一无所知,她依然书信不断,有自己的生活近况,有绵绵不尽的担忧和相思,更有千叮咛万嘱咐,她甚至贴心地给他寄来生活费,那是她辛苦写作换来的稿酬。
情深如此,换来的却是胡兰成的背叛。
一年之后,胡兰成从武汉回到上海,回到张爱玲的身边。在相处的一个多月里,胡兰成坦白了自己纳妾之事,但他没有丝毫内疚或是不安,言语间很自得,似乎这是一种魅力的证明。他以为张爱玲不会介意,她怎么会不介意?任何一个真心爱过的女人都会介意。一开始,她是震惊的,她不是不知道胡兰成的处处留情,但她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是特别的,好比文君相如,彼此都真诚以待,没想到他本性难改。
张爱玲的心被刺伤了,但她仍是那个为他低到尘埃里的女子,于是她选择默默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背叛,期望以自己对他的“懂得”,换回他对自己的珍惜。
1945年初,日本投降,胡兰成逃到了浙江,化名张嘉仪,住在诸暨斯家。
胡兰成和斯家的儿子斯颂德是高中同窗,他年轻的时候就曾在斯家客居一年。在这里,胡兰成与斯家的庶母、大他两岁的范秀美又勾搭在一起,此时的张爱玲还一个人独在上海,惦念着他的安危。
或许是不放心胡兰成,半年未曾见面的张爱玲,一路寻来到了温州。
出生锦绣的张家小姐,年少成名的天才,眼高于顶的女作家,张爱玲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颠沛流离,吃过这样的苦。从上海到温州,长途漫漫,枯燥而吵闹,她坐在拥挤的火车,一心想着去投奔她的爱情。
可是,胡兰成并不欢迎她的到来。他不仅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欣喜,反而态度冷淡,言词闪烁,他甚至不避讳自己和范美秀的暧昧。在温州的短短数日,就是张爱玲由希望走向失望的历程,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是一件小事。
在张爱玲为范美秀作画时,她骤然发现对方与胡兰成竟然有夫妻相,这让她感到心灰意冷,整个人凄然颓靡起来,当然这幅画也就不了了之。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尽头。
张爱玲一个人离开了温州,那天下着雨,应景应情。雨冲刷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在冲刷着他们那场不被人看好的“倾城之恋”。
既已分手,不必相思。
时隔两年后,她给胡兰成寄去了诀别信,并随信附上了自己的三十万元稿费。我们不得不感叹张爱玲的骄傲,在当时来说三十万元绝不是个小数目,她毫不犹豫地给了,给得决绝,也给得大气。不管是真放下了,还是欺瞒自己,反正她对这个男人真正地做到了问心无愧,爱过,善待过,如今连分手也这么慷慨。
你看,以前我不曾亏欠你,现在我也愿大方的放手。
在爱的时候,忠贞而纯真,在不爱的时候,决然而骄傲,这就是张爱玲,一个用文字惊艳了我们,用人生惊艳了时光的女子。
知心话
如果犯了错误,我们都知道要反省自责,吃一堑长一智,认真吸取教训。但是在爱情中,我们却往往失去了这份聪明和理性,一次跌倒,百次爬不起来。就好比我们爱上一个浪子,受了伤害之后却还会选择原谅,相信他口口声声的道歉,相信他会改正,结果却是换来新一轮的伤害。
错误的爱情就要及时修正,或者舍弃。
有些女人遇到了一个错误的男人,陷入了一段错误的爱情,她不会抽身而退,反而越陷越深,备受折磨,最后赔上自己。
错误的就是错误的,哪怕它再美再动人,也依然藏着毒,坚持错误的爱情就好比活在白日梦里一样。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结束它,不管放弃的时候有多疼,不管心里有多不舍,都要挥剑斩情丝,只有走出来才会发现,原来曾经令我们痛苦不堪的爱情就是生命中的病,及时治疗,及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