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心里一直徘徊着这样一个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了。童小柔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再一次咬了咬唇，把那句话给吞了回去。

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可以轻易地抛下，可以一直不联系，却又会说许多我想听的话……因为从来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所以不会去怀疑你的动机，但是你的行为，还是让我感到困惑，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终究是无法问出口。

“阿楠，你是怎么认识徐嫣的？”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鼻间徜徉着海风的气息，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衣角，仿佛扣住了幸福。明明距离这样近，却还是感觉到那么多的不确定，童小柔第一次这样懊恼。

“我还没有告诉你吧。”男生的声音变得低低的，忽然又笑起来，“我从家里搬出来了，初中毕业后就搬出来了，住的是兔子和她妈妈的老房子，所以兔子是我的房东。”

对啊，徐嫣和她妈妈搬到新房子了，那栋老房子自然没人住了，没想到会这么巧。

“是吗？”

“兔子经常来看我，有一次我生病了也是她发现的，急性阑尾炎，还好送得及时，不然我大概会没命。她妈妈见我是个学生没什么钱，最后连房租都没收我的。”

听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歉意。也许，陆浩楠打心眼儿里觉得，他欠徐嫣的吧。童小柔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有些悲伤，他难过的日子里，自己并没有陪在他身边。

徐嫣对于他来说，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吧。

“其实我一直想问，小柔，你和兔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小，但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

“嗯。”童小柔抓紧了手中的衣服，“我和她共一个爸爸，八岁那年，我爸妈离婚了，就是因为爸爸想要和徐嫣的妈妈结婚。”

“这样说来，你们应该是姐妹才对。”

“呵。”童小柔轻笑，“这辈子都不会做姐妹吧，我和她之间，有太多打不开的结。”

“交给我吧。”男生信誓旦旦，“我了解兔子，她不是个坏姑娘，我会让你们和好的。”

童小柔忽然觉得害怕，于是抱紧了陆浩楠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

“抱紧了哦，我要加速了。”

“嗯！”童小柔重重地点了点头。

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她抬起头来，从他的背后注视着他。他好看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浮动着浅浅的光晕一般。

“阿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还用得着解释吗？”

“当然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又不可爱，又不漂亮。”

“好吧。”陆浩楠顿了顿，说道，“因为你是童小柔，对你好是我九岁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事。”

“嗯？”童小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臭丫头，你忘记了吗？”陆浩楠特别失望地叹着气，“你该不会忘了从小你就喜欢扮演雅典娜这件事了吧？”

“哈哈。”童小柔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时候，电视上热播一部叫《圣斗士星矢》的动画片，动画片的主角是一位女神和她的骑士们，女主角的名字叫雅典娜，第一男主角是一个叫星矢的骑士，他们之间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因为对女神这样的身份特别崇拜，所以童小柔和陆浩楠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时候，她总是自称是“雅典娜·小柔”，而陆浩楠也非常赏脸地说自己是“星矢·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