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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朝天门

晓河莺歌 作者:黄英 著


感受朝天门

一座城市的发展往往是从码头开始的。

从湖广会馆出来,穿过东水门,往朝天门方向沿着石梯下行,眼前是极富山城特色的吊脚楼,极目远眺,长江之水雄浑浩荡,从遥远的唐古拉山呼啸而来。

重庆这座城市是水生的,长江之水在朝天门同早已等候在此的嘉陵江之水相逢,如久别的恋人,蓦地紧紧相拥,热烈相吻,渝中区便由此诞生。随后衍生出众多的姊妹城区,如长江之南的南岸区、巴南区;嘉陵江之北的江北区、渝北区;再从北向南,依次衍生出北碚区、沙坪坝区、九龙坡区、大渡口区。这些城区经年累月,逐步成长,其发展势头已向渝中区靠齐了。如今,它们区区相通,城城相连,既各自为阵,又相互配合,其核心就是母城渝中区,那流经朝天门的两江之水诞生和哺育了重庆众多区县城市。

几经扩建的朝天门码头,呈扇形沿两江纵深排开,远观像一座大看台,逐级下沉的台阶直抵江心,它既是两江枢纽,也是重庆最大的水路客运码头。再看那两江之水,青色的嘉陵江和黄褐色的长江融汇成一幅流动的太极图,清则清,浊则浊,可谓泾渭分明,有些像重庆人的性格。近看朝天门码头又像是一座大舞台,千百年来各路人马纷纷在此登台亮相。在皇恩浩荡的天子时代,京都之门户叫“天安门”,重庆之门户叫“朝天门”,它自然有皇家之风范了,朝天而开的门,历代是官接圣旨之地,庶民及民船是不得靠近的,想当年朝天门是何等威严,何等神圣,城门上原书的“古渝雄关”四个大字,后经重庆城的几次大变迁,如今难寻踪迹。

曾经的朝天门一直是昂着高高的头,到了近代,当它脱下了“皇装”,从此江面樯帆林立,舟楫穿梭,江边码头密布,人行如蚁,成了丝绸、绢帛的出口港,也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窗口。抗战时期,重庆这座城市接纳了无数逃难而来的外乡人,他们多是从朝天门码头上岸的,这是朝天门码头一次自豪的历史,也是重庆这座城市被外地人所亲近的缘由。关于这段历史,美国《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如此写道:“历史上的重庆,是一个风云际会之地,是一个具有夸张的地理意义的临时宿营地,像慕尼黑和凡尔赛一样。重庆是一个成千上万人分享过的插曲……”我想,如果没有朝天门码头的倾力相迎,重庆城的这段历史将会逊色不少。

朝天门码头既是历史的舞台,也是历史的看台。如今,它已成为重庆文化的一个符号,当朝天门广场耸立在码头之上时,朝天门已换上了时代的新装,其磅礴之势如一艘巨轮,它将带领重庆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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