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终将逝去(外一章)
水湄
冬天将带走一切。
在人生简约的草图中,每一种孤独都有它的隐衷,痛苦在啮咬,一个伤口进入,一次一次我们被自己撕裂成裂缝。
一个落日和另一个落日,思想的荒原,风吹影动,日子加起来就是我们的生命。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万物终将逝去,心再倒不出任何东西,一次悲哀的长啸里,希望枯竭。
那些流水,闪电,嘶鸣,鸟语,月光和香草美人已抽离而去。
从无遮掩的我们身体内部穿过……
有些消逝,便是永远的消逝!
就这样么?不,我要用我的血、肉、骨骼,重构一座佛塔——
晨钟暮鼓,偈语声不断,带着佛教徒的虔诚,独树一帜。
黎明诞生。
在梵音中,我回归到一种真实,被未知的神性授予,被隐形的眼睛破译。
爱与错觉
你爱他们的文字,尽管去爱罢了,不要尝试着走近他们具像的个体生命,走近了,你或许会感觉“认得”只是一个错觉。
真正在精神和文学上有造诣的人,凤毛麟角,你不会那么幸运地遇见。你只有在被虚拟化的现实社会中,独自去实现自己人生意义的建构。
但这纷繁的现象,不会消解我们对美原初的认知,那种内在的才情、性貌、品格、风神吸引着,感召着我们。我们依旧保持着这种审美理想和趣味。
诗人与诗人之间有保持距离的态度。被赋予了永恒性的秘密,他们都在自己梦中的国,狂诞不经,做着自我的君主。接触也永远以另一种方式。
一个人独坐的时候,其实更能有秋空一样高远碧蓝的心境。顺达通畅,像一青白的水域。
选自《散文诗》上半月刊2016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