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你的人依然是我
世上最可贵的不是恩爱时的甜蜜,而是分手后还保留的那份牵挂。
(1)
那一年,她迷上了传销,辞去了工作全身心投入,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把亲朋好友全拉了进去,当然也包括丈夫的亲戚。丈夫是个保守的职员,他一直不认同她的这份工作。她忙于工作,经常晚上不回来,还要到外地去接受“洗脑培训”,把原来存的一点钱全花光了,家里家外、孩子婆婆全由丈夫一个人操心,丈夫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看不上他的落后思想。最后矛盾不断升级,丈夫索性带着儿子搬了出去,并与她签了离婚协议。
那时候她很傲气,干脆利索地签了字,只是在儿子的抚养权上有些争执,丈夫说:“你根本顾不了家,把儿子交到你手里我怎么能放心?”
丈夫说的是实话,最终儿子判给了他。
没过多久,她的事业也一落千丈,噩运似乎总是黏上她。她的传销点被查封了,上线不见了踪影,朋友全让她得罪光了,她不敢见他们,以前的积蓄也早就赔了进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段时间她想死的心都有。她住的房子是父亲留给我的,现在房价日高,但她不想卖,她想凭她以前的拼劲再出去搏一把。
她的文化不高,年纪也不算小,像她这样无钱无资历的女人想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不得已,为了生存,她只好从最底层的超市销售员开始做起。为了多挣钱,她主动承担了夜班的工作,因为夜班有额外的加班费,但要晚上12时才能回家,反正家里已经没有人等她,守着空房子还不如出去奔忙,晚点回家无所谓。
她家住得比较偏僻,晚上12时后除了出租车,没有可以直达的公共汽车,还要走一条长长的没有路灯的小街巷。每天晚上她走这条路都是一路小跑,东张西望,生怕黑暗处会蹿出人来。这条路以前发生过杀人劫色的事,她天天提心吊胆。想想以前,每次她晚上到家之前都要给丈夫打电话,丈夫的工作时间比较稳定,一般晚上不会加夜班,到了巷口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由他相伴她一点也不害怕。现在他离开了,她这才意识到一个女人缺少男人的保护是多么的凄凉。
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很想他们,但我是好强的,当初是丈夫先提出离婚,她低不下这个头。她只有捧着儿子的照片默默地流泪,看着照片上丈夫一脸灿烂的笑脸,她的心里不知是爱还是恨。
(2)
她每天继续拼命地工作。一天下班后,她正准备赶往离我家最近的9路车站,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嘿,上车吧,正好带你一路。”她抬起头,居然是王伟,他是她丈夫以前的同学,平时和他们交往不是很多。
她很不好意思,说实话,她连打车的钱都付不起,她正迟疑时,王伟已经主动把车门拉开了:“进来吧,我送你到家门口。”
她推托不掉,硬着头皮上了车。穿过那段长长的街道,王伟径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下车时,她急忙掏钱,王伟摇头说:“我也是顺路而已,我家就住在附近,正好现在是收工时间,你算搭了个便车吧,我可不能收你的钱。”
看着王伟远去的车影,她莫名地有些慌乱。我知道王伟是个离异男人,一个人孤独地过着日子,我总觉得她的“好心”里有暧昧的味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她怀疑王伟的动机了。他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在晚上12时左右在超市门口等她。他们还互留了手机号码,有时他有客人晚来一会儿,都会打电话通知她等他,他们之间有了一种默契。
一个离婚的女人太渴望爱情的滋润了,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离不开王伟了,但又觉得是自己一相情愿。因为,王伟除了每天晚上接她外,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在车里也极少和她交谈。到了地方,也从没提出到她家里坐坐的要求。有一次,她试探地邀请他,他推说时间太晚要回家睡觉。
正在她对王伟做着白日梦时,一天我上街,发现一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在逛街,两个人的样子俨然是一对情侣,当时她的心一下跌落到谷底,王伟有女朋友了吗?这一天,她过得昏昏沉沉,竟然有一种失恋的惆怅。晚上,王伟照常来接我。她坐在后面的车座上观察他许久,这样一个老实忠厚、踏踏实实的男人不正是我值得托付的人吗?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鼓劲,快到她家时,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王伟说:“你接我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收钱,我请你到外面吃点东西,正好我也饿了。”
王伟还是原来的话:“太晚了,要回家休息。”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男人,我不甘心,指着路边一家小餐馆:“就去那里吧,你要是不让我请客,以后我再也不坐你的车了。”
无奈,王伟只好随她进了那家小餐馆,老板要打烊了,她点了两碗速熟的馄饨。
她和王伟面对面坐着,她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用打趣的语气说:“白天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手挽手逛街,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是我老婆。”王伟一点也不避讳,令我的心回到冰河时代。
他们刚结婚不久,王伟每天晚上12时都要准时回家,因为他妻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3)
知道了真相,那碗其实味道不错的馄饨吃进她嘴里如同嚼蜡。重新回到车里,她掏出了身上仅有的300元钱,往车玻璃前一放:“多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我,这点钱给你妻子买些孕期滋补品吧。”她骨子里还是很自尊的。
王伟依旧是那么木讷:“我不能要你的钱,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默默地坐着,等到了家,车还没停稳,她下车就走,王伟紧走两步上来:“我们都是朋友,顺路接你,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看着她茫然的眼神,王伟咽了口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每天晚上接你是受人之托,他说你下班晚,这条路不安全,叫我专门接你,他已经提前给过我钱了。”
她愣住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他不让我说。”王伟认死理。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你要是不说,我就再也不坐你的车了。”
王伟是个老实人,无可奈何地说:“还能有谁?亮哥啊。”
亮哥就是我的前夫,她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虽然有些预感,但真的听到了真相,她还是震惊了。
王伟看着她,说:“其实,我一直认为这条路还是由他接你比较好,你说是吗?”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不知道是说给王伟的,还是说给那个她爱过恨过的男人的。回到家里,看着照片中丈夫孩子曾经快乐幸福的笑脸,仿佛他们又回来了。世上最可贵的不是恩爱时的深情,而是分手后还保留的那份牵挂。
她想,她应该丢掉所谓的自尊,主动去找前夫。
一个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匆匆的过客,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在你的记忆中定格。在这几个人中,有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爱人,父母会呵护你,朋友会关心你,而爱人则会陪伴你,一直走完这一程,直到永远!
我和你相守、相依、相爱,生死不移,穿过悲和喜,跨过天和地。我和你永不分离,千千万万世纪,爱是永恒,因为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