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的双璧

一

无产阶级的悼念，

对于

英勇的殉难者——

从生死斗争前列倒下的

自己流血的兄弟，

永远不是绝望的叹息！

也不只是花圈、雕像和丰碑

而是复仇的凝视

那血迹

看准敌人

猛烈地扑击，

直到置之死地而后已

二

呵，

瞿秋白同志——

无产阶级优秀的儿子！

你被人民的死敌杀害，

已经十五年；

漫长的岁月，

我们没有忘记你。

当千军万马，歌声嘹亮，

是你阶级兄弟的雄师

向南进击

越过你流血的土地；

你热爱的人民

已经从黑暗的底层崛起

在祖国的土地上

挺立

三

今天呵！

今天！

我们已经能在自己的城市里，

第一次

第一次啊，

在如此明朗的天空下

高举如林的旗帜，

自由地纪念你！

高唱你三十年前谱写的

赤潮曲——

“赤潮澎湃，晓霞飞涌

惊醒了，五千余年的沉梦！”

当潮水般的红旗

从四面八方升起，

你的名字

飘扬在潮水般的歌声里。

瞿秋白同志！

你，

应该欣然安息！

因为

我们已经赢得历史性胜利，

而你

已经为苦难的中国，

献出了透明的血液！

我们永远铭记你，

你的名字

种在我们的心田里。

四

作为一个文艺战士，

我永远记得——

在敌人恐怖的追踪下，

在敌人凶残的谋杀下，

你依然斗志强旺，

笑得爽朗。

在你避难的阁楼上

依然严肃地思考——

中国，世界，灿烂的共产主义……

高尔基，鲁迅，

革命的，大众的文艺……

你从腐朽中国的

黑暗深处，

终于发现一颗

伟大的崇高的心灵——鲁迅

并向他伸出热情的手；

你在一夜之间写成的

智慧的分析，

使这个倔强的老人

读着，读着，

从诚挚的眼光和轻松的微笑里

露出满意

沉默地回顾自己的思想经历

甚至忘了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

辉煌的真理

通过你人格的光辉，

照耀了

这个不懈的战士；

在险恶的风浪里

你们成为左翼的双璧；

并肩战斗，

强韧地向旧中国进袭！

五

今天

旧中国已经分崩离析

被压迫的奴隶

在中国的大地上

已经插遍了红旗，

那些横行一世的豺狼

已经销声匿迹，

阴沟里的污泥浊水

还等待我们荡涤，

但天空是自由的、明朗的、欢快的

这山城的条条大路都是我们自己的

我们，在自由的天空下

昂首阔步，放声歌唱，

因为我们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敬爱的瞿秋白同志——

你听到我们的歌声，

你应该欣然安息！

1950年6月·重庆牛角沱

此诗原题《光辉》，发表于1950年7月1日出版的《大众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