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大学生的生活方式
从人的生命周期历程来看,大学是培养良好生活习惯的关键时期,这对大多数刚刚踏出家门、开始尝试独立生活的中国大学生来说尤为如此。本节主要从吸烟、饮酒、作息习惯、时间安排、社会交往等方面反映首都大学生的生活方式及其在整个大学阶段的发展变化。
考虑到2008级的大学生在基期调查时正值大一,前四次调查正好完整地呈现了他们大学本科生活的各个阶段,因此本章将分析对象限定为2008级的调查样本。考虑到大学不同阶段生活方式及健康状况变化轨迹的可比性,以下的分析仅使用在前四次调查中均成功访问的样本数据。基期样本中2008级大学生共有2473人,前四次调查都成功追踪的样本为2141人,约占基期样本的87%。
一、大学生的吸烟、饮酒和睡眠习惯
大学生中吸烟者所占比例总体较低,但呈明显上升趋势。首都大学生在大学生活开始之初吸烟者极少。2009年的基期调查显示,时为大一新生的2008级学生中仅有3.6%的被访者回答曾经有经常抽烟的习惯,其中现行吸烟者的比例甚至不足3%。然而,值得警惕的是,随着个人年龄的成长和大学生活的延伸,首都大学生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不断攀升(如图2—1所示)。在基期调查中,2008级大学生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仅为2.9%;第二次追踪调查时,这些学生已经升入大二,他们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将近翻了一番,达到5.5%;第三次调查对应于这些学生大三时的情况,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进一步上升至7.3%;第四次调查时2008级的大学生即将(或刚刚)毕业,这时该群体中现行吸烟者所占的比例已经高达8.2%,远远高于他们初入大学时的水平。这一变化趋势表明,有不少大学生是在升入大学之后才养成吸烟习惯的。
图2—1 2008级首都大学生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及其吸烟量的变化趋势
在整个大学期间,除了吸烟者所占比例明显上升之外,现行吸烟者平均每天的吸烟量也在增加。图2—1还展示了2008级被访大学生中现行吸烟者平均每天的吸烟量。大一时,现行吸烟者中平均每人每天大概吸4.5支烟;到大二时,这一数字上升为4.8支;在大三稍有下降,平均为4.7支;大四时,现行吸烟者平均每天的吸烟量进一步上升到5.1支。
大学男生吸烟比例远远高于女生。从分性别的情况看,大学男生的吸烟比例远远高于女生。如图2—2所示,在被调查的2008级大学男生中,大一至大四现行吸烟者所占的比例分别为5.0%、9.7%、11.9%和13.5%,而女生现行吸烟者的相应比例则分别为0.5%、0.9%、2.4%和2.4%。由此可见,男性是烟民的主体,这在大学生群体中也不例外。尽管关于吸烟有害健康的社会宣传以及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规定在我国已经实施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被调查的首都高校男生中,大四毕业时平均每七个人中就有一个现行吸烟者。这表明,公共卫生领域关于禁烟控烟的斗争形势依然严峻;考虑到吸烟行为对本人健康的不利影响及其对周围人群健康的负外部效应,对吸烟行为发生的高危人群采取有针对性的引导和干预措施极为必要。
图2—2 分性别的首都大学生吸烟情况及其变化趋势
大学新生中,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吸烟比例较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吸烟比例增长更快,并最终超过农村生源大学生。根据被调查对象入学前的户口状况,将2008级大学生分为农村和城镇两种不同的来源地。如图2—3所示,在大一时,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吸烟比例略高于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前者约为3.9%,后者约为2.5%。在大学四年期间,无论生源地为城镇或农村,大学生的吸烟比例都持续上升;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吸烟比例上升的速度明显更快。到大四时,城镇生源的大学生吸烟的比例已经超过农村大学生,二者分别为8.3%和7.9%。
图2—3 分城乡的首都大学生吸烟情况及其变化趋势
从吸烟者的平均吸烟量来看,城镇大学生的吸烟量一直都高于农村大学生。这可能与在大学期间二者所拥有的经济支持和消费能力等方面的差异有关。
非211院校大学生吸烟比例高于211院校大学生。从不同的学校类型来看,如图2—4所示,非211院校的大学生吸烟情况明显比211院校更加严重。大一时,非211院校的2008级大学生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为5.0%,而211院校大学生中相应比例仅为1.7%;二者相差3.3个百分点。大二时,非211院校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上升至8.4%,211院校中相应比例也有所上升,达到4.0%;二者的差距扩大到4.4个百分点。与之类似,大三和大四时,非211院校中现行吸烟者所占比例分别为9.8%和11.0%,而211院校中的相应比例分别为6.0%和6.7%;二者的差距分别为3.8和4.3个百分点。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校环境对于大学生行为方式的影响。如何在高校中倡导积极向上、健康乐观的学习和生活氛围对于有效控制大学生吸烟行为的发生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图2—4 分院校的首都大学生吸烟情况及其变化趋势
大学生中饮酒比例较高,且呈不断攀升趋势。调查中问及了被访者在过去一年的饮酒情况。如图2—5所示,从大一至大四,2008级大学生在过去一年中曾经饮酒的比例均大于3/4,且呈逐年上升之势。大一时,被调查对象回答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为77.6%,这一比例在大二时上升为79.2%,大三时为82.5%,到大四时这一比例已经接近90%。
图2—5 2008级首都大学生在过去一年中曾经饮酒的比例及其变动趋势
出于社交礼节需要或其他原因偶尔饮酒,或少量饮酒对身体的伤害往往较为有限。但作为生活方式的一个侧面,饮酒和醉酒的频率对个人健康往往有着不同的含义。表2—1和表2—2分别给出了大学不同阶段曾经在过去一年饮酒的被调查对象中饮酒和醉酒的频率。总体来说,首都大学生中酗酒的问题并不严重,大部分学生的饮酒行为只是偶尔为之,每月1~2次。不过随着年级的增长,饮酒次数不断增加(每周1~2次或更频繁)。大一时,曾经饮酒的大学生中饮酒频率在每周1~2次甚至更多的比例不足4%,到大四时,相应比例已经达到8%,后者比前者增长了一倍以上。
表2—1 2008级首都大学生的饮酒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表2—2 2008级首都大学生的醉酒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与此同时,随着大学生活的深入,在过去一年有过醉酒经历的大学生比例也在显著上升(参见表2—2)。在大一时,大约仅有17.5%的被访者回答有过醉酒经历;到大二时,该比例上升至22.6%;大三时有过醉酒经历的同学超过了1/4(26.3%);到大四时,这一比例已经高达1/3。值得指出的是,大部分被访大学生的醉酒经历都是比较零星的,很少有人有经常醉酒的情况。即使在大四的时候,平均醉酒超过每月1次的比例也不过略高于2%。
大学男生饮酒比例明显高于女生。如图2—6所示,对大学男生而言,在过去一年中曾经有过饮酒经历几乎是普遍现象。这一比例在大一时已经高达88.2%,并在大学生活的其他阶段都保持在90%以上,到大四时甚至超过了95%。相对而言,大学女生曾经饮酒的比例远低于男生。与大一、大二相比,大学女生在大三、大四时饮酒的比例增长很快。女生在大学生活的前两年饮酒的比例均在2/3左右,而后两年这一比例迅速提高到72.5%和83.5%。
图2—6 分性别的首都大学生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及其变化趋势
与曾经饮酒的情形相似,被访大学女生饮酒和醉酒的频繁程度远远低于大学男生。如表2—3所示,在有饮酒经历的大学生中,男生饮酒比较频繁(至少每周1~2次)的比例在大一、大二时尚比较低,均在5%左右,但是到大四时,已经有超过12%的大学男生饮酒较为频繁。而对于曾经有过饮酒经历的大学女生而言,即便到大四时频繁饮酒的比例也不超过3%。从醉酒的情况来看(见表2—4),性别差异同样突出。虽然从大一至大四,男女生中有过醉酒经历的比例均持续上升,如男生大一时有相应醉酒经历的不足1/4(23.9%),到大四时这一比例已经上升至将近一半(45.6%),女生的相应比例则从不足10%上升到了大约17%。女生醉酒比例的最高值,仍然远低于男生醉酒比例的最低值。
表2—3 分性别的首都大学生饮酒的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表2—4 分性别的首都大学生醉酒的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大学新生中农村生源的大学生饮酒比例略高于城镇大学生,不过二者的行为迅速趋同。从分城乡的情况来看,如图2—7所示,大一时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在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为80.1%,而来自城镇的大学生的相应比例为76.7%,前者略高于后者。在大学四年期间,城乡大学生曾经饮酒的比例都有所上升,不过来自城镇的大学生的上升速度略快于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因此,到大四时二者之间的差异已经微乎其微。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在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上升至90.1%,城镇生源的大学生中曾经饮酒的比例也达到89.8%。
图2—7 分城乡的首都大学生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及其变化趋势
是否为211院校的大学生,曾经饮酒的比例差异不大,但饮酒的频繁程度差距明显。如图2—8所示,无论就读的院校是否为211院校,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学生汇报在过去一年中曾经饮酒的比例都在上升,其中211院校的大学生相应比例上升趋势还略高于非211院校的大学生。与之相对,在曾经饮酒的大学生中,非211院校的学生饮酒比较频繁(每周1~2次及以上)的比例却高于211院校的学生(见表2—5)。类似地,非211院校大学生有过醉酒经历的比例高于211院校大学生,频繁醉酒的情况也更突出一些(见表2—6)。
图2—8 分院校的首都大学生过去一年曾经饮酒的比例及其变化趋势
表2—5 分院校的首都大学生饮酒的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表2—6 分院校的首都大学生醉酒的频繁程度及其变化趋势
大学生中晚睡的情况比较普遍,不少学生存在睡眠时间不足的问题。与吸烟和饮酒的状况不同,“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只在基期询问了被访者的睡眠情况,因此这里无法考察整个大学期间大学生睡眠习惯的变化。由基期的调查结果来看,大学生普遍习惯于晚睡,部分学生存在睡眠时长不足的问题。如图2—9所示,绝大多数学生一般从晚上11点或12点开始睡觉,两者所占比例分别为34%和52%,还有将近13%的同学平时要等到凌晨1点甚至更晚才开始睡觉。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大学生作息规律的基本特征及其潜在的健康影响。
图2—9 首都大学生平时入睡时间和睡眠时长的分布情况
由每个被访大学生平时起床时间减去平时入睡时间,可以得出每个大学生的睡眠时长。分析样本中被访大学生的平均睡眠时长为7.4小时。大部分大学生平时每天会睡7~8个小时,占分析样本的82.4%;但也有超过10%的学生平均休息的时间过短,每天睡眠时间在6个小时或以下。
二、大学生的社会交往与社团参与情况
大学阶段不仅仅是个人生活习惯养成的关键时期,同时也是个人开始独立构建社会关系、参与社会生活的重要时期。因此,大学时代的社会交往和社团参与情况为我们考察大学生的生活方式提供了另一个重要场域。
与大一时相比,大学四年后被访者的社会交往范围明显扩大。“首都大学生成长追踪调查”针对大学生活中的社会交往情况在基期和第四次调查时分别询问了被访者与宿舍同学、班上同学、本班以外其他同学、学生干部、任课老师、院系领导、院系团委老师、学校团委老师,以及学校职能部门老师的关系密切程度。这些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被访大学生主要的社会交往情况。
如表2—7所示,与大一时相比,被访者大四时与宿舍同学的关系密切程度有所下降,但是与其他同学和学校老师的密切程度上升。在大一时,有56%的被访学生表示自己与宿舍同学的关系非常密切,而到大四时,这一比例下降至50.7%;相应地,大四时表示与宿舍同学关系比较不密切或很不密切的比例较大一时有所上升。除此之外,在与其他同学和老师的关系密切程度方面,大四时的情况普遍优于大一时的情况。例如,大一时表示与班上同学关系非常密切的比例为11.2%,到大四时这一比例上升为13.3%;大一时表示与任课老师关系非常密切的比例为2%,到大四时该比例上升为3.8%。总体来看,即便到大四时,大多数被访大学生与学校各类老师的社会交往和联系仍然低得可怜,这种师生关系的淡漠无疑与大学人才全面培养的发展方向不相吻合,不利于大学生综合素质的全面发展。如何在课堂内外加强师生之间的交流,不仅关系着大学教学质量的有效提高,而且也对大学生在知识、身心、社会化等方面的健康成长有着重要的长期影响。
表2—7 首都2008级大学生在大一和大四时社会交往的密切程度
(%)
大学生对社团参与非常积极,投入社团活动的时间以大二、大三时为最多。调查中还问及了大学生参与社团的数量和平均每周投入的时间。其中前一个问题只在基期进行了收集,后一个问题则每次调查都有所涉及。
图2—10显示了大学生在大一时参与的社团数量。大学新生参与社团的热情非常高,分析样本中,平均每个学生参与了2.4个社团。从分性别的情况来看,女生参与社团的热情高于男生,前者平均参与社团的数量为2.6个,后者则为2.3个。从生源地的城乡差异来看,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参与社团的平均数量为2.5个,略高于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平均为2.2个)。从院校的情况来看,211院校的学生参与社团的数量高于非211院校的学生,两者参与社团的平均数量分别约为2.6个和2.2个。
图2—10 首都大学生大一时参与社团的情况
从投入社团活动的时间来看,在整个大学期间每个大学生平均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都在4个小时以上,并且大二、大三时参与时间明显比大一和大四时更多。例如,本项调查结果显示(见表2—8),大一时每位同学平均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长为4.3小时,这一数字在大二和大三时分别上升为4.8和5.0小时,到大四时又有所下降(不足4.6小时)。值得指出的是,这一变动趋势存在明显的性别、城乡和院校差异。上述先升后降的趋势主要反映了男生在大学各阶段的变化趋势;与之相比,女生平均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从大一到大四持续增加。如表2—8所示,大四女生平均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已经高达5.5小时,而同一阶段男生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长仅为3.7小时。来自城镇的大学生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先增后减,但是农村大学生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却是持续上升。在大一时,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平均不足4小时,比城镇生源的大学生的相应时间约少0.5小时;到大四时,农村生源的大学生平均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已经上升至5.8小时,比城镇大学生多将近2小时。类似地,211院校的学生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经历了一个先增后减的变化过程,但是非211院校的学生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却是逐年上升,到大四时平均每人每周的参与时间超过了5.8小时。
表2—8 首都大学生平均每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
单位: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