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Preface
我1945年在中国闽南地区出生,祖籍温州,母亲怀我的最后阶段由老家辗转到父亲部队驻地,我就降生在那。我5岁以前,父亲停止了约15年带兵打仗的军旅生涯,到南京及上海安定下来并工作了几年。在这短短的几年内,身为温州人的我,到访过温州但一直都没有在那生活过。由于当时仍处于国内战争时期,我身不由己, 5岁那年和家人又由上海途经厦门到了台湾,和近200万来自大陆的人们一样,在台湾度过了人生最初的20年左右的时光,并在那里接受了传统中国文化教育。由于想改变自己,我在24岁时又和许多当时的年轻人一样,远渡重洋到美国求学深造,期望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没想到这一去,我便在那成家立业,自己的国籍都归美国,整个时间跨度接近4个十二年之久。我在最近的40多年里还搬了近20次家,其中包括到香港居住了4年,而职业的跨度从原先设想在制造业的工厂工作改成进入了金融领域,并在服务社区之余又跨入了美国主流政治圈,短暂地进入美国政府及美国的政党工作。
我的人生也因为这样的经历而走到了一生的高点,但也因此而经历了从高处摔下来的过程。在经过一番修身养性后,我在自己甲子之年作出了人生的重要决定,那就是在我未来的日子里,我要在自己的出生地,在自己的母国多待些时间,因为我以前待在那的时间很少。中华民族的人口曾经占人类的几乎四分之一,我要尝试为他们做一些有意义的工作,为他们作自己微薄的贡献。
我这次在人生的大十字路口作决定时,又再度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过程,同时也挣扎了很久。为什么我不选择在甲子之年后陪着老伴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呢?就是想要做事,也可以在美国为老人社区做些事呀——这样离家也近一些。甚至还有同学问:既然你人生的初期在台湾度过20年,台湾对老人的服务也好,医疗保健齐全,台湾当局也认可双重身份合法,为什么不回台湾呢?我最后之所以选择到大陆来,是因为大陆地区的中国人占整个中华大家庭的人数最多,地域最大,同时更是因为这个地区中的人们最有能力及机会使我们这个古老的曾经处于人类文明高峰的民族,再次复兴。在这复兴的过程中,我们作为其中的一分子都必须作出贡献,必须把这作为我们的责任。也唯有当我们对世界作出贡献后,才能使其他地区其他民族的人群对我们尊重,同时使我们在返回世界文明高峰的过程中,走得更好更扎实。
处理与13亿人有关的事必定很复杂,到底什么原因让我们由历史的高点滑落至低点,虽然近30多年来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由一个极端贫困的阶段很快地走到另外一个很好的境地,但还是有许多人仍需要已经有成就的人去帮助并提携他们一把。30多年来,虽然一代人作出了很大贡献,但是面对未来,如何唤起下一代人好好地承接并为他们指好方向,鼓励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和责任,因为传承工作做不好会带来使前人开创的事业功亏一篑的风险,所以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走过人生70岁的我,对以往的日子总有些回顾及思考,虽然会发现一些可与人道的乐趣之事,但有些总结难免是由令人心酸的经历产生的。正如古人所言:“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但无论如意不如意,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可以拿出来与人分享的,这种做法的效果是正面的,可以帮助人少走弯路,帮助他人在短暂的人生中节省宝贵的时间。
我经常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很少人一世坎坷潦倒,但也很少人一世平步青云。人生总是有上有下,显示了人生的意义所在,也说明了当我们处在人生高点时往下滑的几率会愈来愈高;当走在低谷时,如果我们能够坚持的话,往上走的几率也会呈现出来。这成了一个“自然规律”。对一个人是如此,对一个家庭、一个企业,甚至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是如此。回顾历史,我们可以读到很多类似的兴衰故事及例子。
人生有起伏是正常的,如何处理起伏却是关键,妥善处理就可能让“起”的过程更上一层楼,或者减低“伏”的几率,或者遇到“伏”的时段将之缩短乃至使其可以掌控。人生本来就是一出舞台剧,每个人都有他可以扮演的角色,但角色的大小与所处的环境格局有关,重要的是每个人要做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我在自己的一生中一直扮演着“边际人”的角色,在祖籍温州人当中自己是边际人,在台湾的20年里也处于边际的位置,到了美国这个民族大国中,我更成了少数群体的一分子。如今多年在中美之间穿梭,自己更成为边际的边际人。虽然如此,这不代表我作为边际人就不能具有正面的功能,也就是说自己虽非主流而是边际人,但一样可以做很多正面的事,就这一点而言,如果我能对很多人产生鼓励作用,我会感到非常欣慰。
这本《上下人生》的书涉及上述的很多事情,它采用了两代人对话的方式,涉及许多关键性的问题及正确的思维。有了好的思维作为出发点,再妥善地利用好我们人生中的宝贵时间,保持健康的身心,积极有效地规划好人生的各个阶段,才有更高的几率创造出自己的灿烂人生,从而不枉此生。
我和邱学凡先生的结识源于十多年前举行的第一届世界温州人大会。虽然我们都属于温州籍,但我祖籍是温州永嘉,而他是温州苍南,两个人的母语方言是不同的,我们的相遇应属缘分吧!我们的组合不是像传统“父与子”的两代人组合,也不是学校里“师与生”的组合。我几乎每个月都在中美间穿梭,他却经常在国内外到处跑,而且我们的生长环境及背景都极大的不同,但我们经常保持接触。邱先生是一个有思想的年轻人,与一般温州年轻人不同,他思维缜密、目光远大,对事物的看法非常独到,所以目前他在金融投资领域成就卓著,建树颇多。邱先生还善于学习,善于合作。在当今的年轻创业者中,与“大咖”级企业家有密切交往乃至合作的,少之又少,而邱学凡则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位,显示了他在企业界的广泛人脉以及上升势头。目前邱先生把投资的目光转向了文化和医疗领域,已经在这方面进行了富有前瞻性的布局,我想这也体现了他一贯的对新事物反应敏捷,敢于创新,敢于突破的性格特点,相信他一定会在今后的五到十年里,在自己的人生事业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当然也相信他的参与使这本书显得特别的与众不同。
这里需要向读者着重说明的是,本书所述内容中涉及的一些数字并不一定十分精准,它们仅反映所述内容的某一方面,如有出入,敬请大家谅解。
最后,我要感谢朱琼敏小姐,她做的细致的笔录工作使这本书得以顺利完成。我还要谢谢我的老同事蔡蓉蓉女士协助整理我的中文文稿。
著名摄影师李解先生为我和邱学凡先生拍摄了高水准的照片用于本书中,令本书增色不少,在此也要向他表示深深的谢意。
感谢上海建桥集团、江苏中洋集团的支持。
黄建南
写于洛杉矶到上海的空中航班
2016年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