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谈河

我懂那些河：

我懂那些河久远得像世界，比流在人血脉里的血还古老。

我的灵魂成长得像河一样深。

清早我沐浴在幼发拉底河。

我在刚果河边搭我的小屋，河水哄我睡觉。

我仰望尼罗河，在河上垒起金字塔。

亚伯·林肯南下新奥尔良时，我听见密西西比河歌唱，我⁽¹⁾看见它浑浊的胸膛在落日里变得金黄。

我懂那些河：

古老、黑黝黝的河。

我的灵魂成长得像河一样深。

（1921）

(1)　亚伯·林肯即亚伯拉罕·林肯总统。1831年，林肯当水运工时曾随船经密西西比河到达当时美国最大的黑奴买卖地新奥尔良。林肯在奴隶市场上看到奴隶主用皮鞭毒打黑奴、用烧红的铁条烙他们，林肯说：“太可耻了，等有一天我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奴隶制度彻底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