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厦“一览众楼矮”

1993年12月，作者在纽约，身后矗立着世界贸易中心双子楼

给我印象最深的都市的制高点、观景点，是纽约的世界贸易中心大厦。

世界贸易中心大厦是纽约的地标式摩天楼。1993年，我在纽约赫德森河河口的自由岛所摄的一张照片，以曼哈顿下城南端的楼群为背景，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双子楼就矗立在我的肩膀上方。这张照片放大之后，便悬挂在我的书房里。我每天在用电脑写作时，抬头就能见到这张照片，就能见到世界贸易中心大厦的雄伟身影。

2001年1月，我来到世界贸易中心的北楼，乘高速电梯来到顶层，再从顶层乘坐卷扬电梯，登上了楼顶。楼顶平常风大。那天，我的运气不错，只有微风吹拂，我得以在楼顶慢慢走了两圈，有机会细细俯瞰纽约全貌。

在这离地面400多米的楼顶，“一览众楼小”。曼哈顿是一个高楼林立的所在。位于曼哈顿第五大道和西三十四街的帝国大厦，102层，高度为380米，在20世纪20年代末动工，被誉为世界第一高楼达四十年。那时，尖顶的帝国大厦与自由女神塑像一样，成为纽约的标志，直至世界贸易中心取代了它。除了帝国大厦之外，附近77层的克莱斯勒大厦，71层的曼哈顿银行，70层的洛克菲勒大厦，都成了“小弟弟”。

从楼顶朝西南方向望去，是蔚蓝色的纽约湾。这里海阔浪静，冬日不冻，当年美国国父华盛顿视察纽约时，就预言纽约将成为美国最大的海港。如今纽约湾中巨轮穿梭，沿岸吊车林立，堆满集装箱。在纽约湾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个小小的尖尖的东西，那就是著名的自由女神像。

从楼顶远望，屋顶积雪的楼房鳞次栉比，窄窄的马路真的成了“楼间小道”……

然而，八个月之后，“9·11”飞来的横祸，竟然使如此雄伟的摩天大楼整体倒塌！

我从上海赶往纽约采访，见到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只剩下一个三角形的骨架伫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2007年夏日，我又来到纽约。我登上洛克菲勒中心顶楼，在那里拍摄了“水泥森林”纽约的许多照片。

洛克菲勒中心位于纽约第四十二街与莱星顿大道的交叉路口。我去过洛克菲勒中心多次，一直没有机会登上那70层的洛克菲勒摩天大厦，这一回终于如愿以偿。

洛克菲勒中心是由美国洛克菲勒财团投资建造的大型商业娱乐和办公建筑群，号称“城中之城”，共有19幢大楼，建于1931年至1940年。在这些大楼之中，最高的是70层的洛克菲勒大厦。

在“9·11”事件之后，美国的摩天大楼十分警惕恐怖袭击。我进入洛克菲勒大厦底楼时，经过严格的安全检查，才进入电梯。电梯轿厢很宽敞，差不多是普通电梯轿厢的两三倍。轿厢装修豪华，顶部有彩色投影，不断显示各种广告和彩图。电梯上升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就把我送到了第67层。

出了电梯，沿着楼梯步行到68层、69层，这里的观光平台四周全都安装了巨大的玻璃，据说是防止有人跳楼自杀。到了顶层—第70层，四周没有玻璃，只有铁栏杆，观景无阻挡，高楼林立的纽约尽收眼底。相比而言，我登临过尚未被恐怖分子摧毁的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它比洛克菲勒大厦高，但是毕竟地处下城，看到的只是曼哈顿下城那一片。在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倒塌之后，帝国大厦成为纽约的最高楼。但是，在帝国大厦顶层同样看不到纽约的全景。洛克菲勒大厦地处曼哈顿岛的“金腰带”的中部，可以三百六十度观赏纽约。

从纽约洛克菲勒大厦俯瞰曼哈顿的高楼大厦以及中央公园

我注意到从洛克菲勒大厦顶层往北看，可以见到曼哈顿的高楼呈“U”字形耸立，而高楼群正中那绿色的“U”，便是中央公园。中央公园看上去像条绿色的“带鱼”，南北长4000米，东西宽800米。我不由得叹服当年的曼哈顿规划者，能够在这样的寸土寸金地段，让出这么巨大的地皮，辟为公园，成为曼哈顿的“绿肺”，实在不容易。

在我游历的众多摩天楼之中，最为遗憾的是2006年在平壤参观的柳京大厦。^[1]

在平壤火车站附近，我见到一座金字塔形的高层建筑，名叫“柳京大厦”。平壤多柳树，别名柳京。柳京大厦，高达105层，是平壤的最高建筑，所以用柳京命名。不过，由于资金不够，加上地基下沉，这座柳京大厦已经“烂尾”多年。

这座专供外国游客居住的105层的柳京大厦，拥有3000间客房。然而，由于去朝鲜的外国游客寥寥，建成之后客房的利用率恐怕连10%都到不了，显然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然而，朝鲜的思维方式可能是这样的：韩国在新加坡投资建造了一幢103层的宾馆，于是朝鲜就要建造105层的柳京大厦——尽管柳京大厦是金字塔形的，尖顶上的几层小小的楼层，只具象征性的意义，但是毕竟是105层，比103层高了两层！

不过，由于资金不够，柳京大厦在封顶之后，停工多年，成了“标志性烂尾楼”。

平壤未完工的柳京大厦

【注释】

[1] 柳京大厦于2016年12月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