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但真的历史却是一条河。从那日夜长流千古不变的水里石头和砂子,腐了的草木,破烂的船板,使我触着平时我们所疏忽了若干年代若干人类的哀乐!我看到小小渔船,载了它的黑色鸬鹚向下流缓缓划去,看到石滩上拉船人的姿势,我皆异常感动且异常爱他们。……这时节我软弱得很,因为我爱了世界,爱了人类。
——沈从文,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
我正感觉楚人血液给我一种命定的悲剧性。生命中储下的决堤溃防潜力太大太猛,对一切当前存在的“事实”、“纲要”、“设计”、“理想”,都找寻不出一点证据,可证明它是出于这个民族最优秀头脑与真实情感的产物。只看到它完全建筑在少数人的霸道无知和多数人的迁就虚伪上面。……由于外来现象的困缚,与一己信心的固持,我无一时不在战争中,无一时不在抽象与实际的战争中,推挽撑拒,总不休息。
——沈从文,一九三九年
一九三二年,沈从文在青岛。(叶公超摄)
一九三八年,沈从文在昆明,七月下旬开始创作《长河》。
我的画成为怪东西了,因此只得搁笔,不再涂抹,不过来一个水鸟浮江图看看。(此信或当在十二月初到)(沈从文绘,见一九三零年十一月五日复王际真信)
伏虎图(沈从文绘,发表于《西湖文苑》一九三三年第二期,署名季蕤)
这是桃源上面简家溪的楼子,全是吊脚楼!这里可惜写不出声音,多好听的声音!这时有摇橹唱歌声音,有水声,有吊脚楼人语声……还有我喊叫你的声音,你听不到,你听不到,我的人!(沈从文绘,蜡笔画,见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三日致张兆和信)
在这种光景下听橹歌,你说使人怎么办。听了橹歌可无法告给你,你说怎么办。……橹歌太好了,我的人,为什么你不同我在一个船上呢?(沈从文绘,蜡笔画,见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三日致张兆和信)
等一会儿我就得点蜡烛吃晚饭了。曾家河下游一点点。(沈从文绘,蜡笔画,见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三日致张兆和信)
白楼潭远望、近望(沈从文绘,蜡笔画,见一九三四年一月十九日致张兆和信)
白楼潭一影(沈从文绘,蜡笔画,见一九三四年一月二十日致张兆和信)
一九三四年,沈从文回乡,用柯达相机拍摄凤凰虹桥,这是他唯一存世的风景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