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1]
岱宗夫如何[2]?齐鲁青未了[3]。造化钟神秀[4],阴阳割昏晓[5]。荡胸生层云[6],决眥入归鸟[7]。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8]。
[1] 古代山之高而尊者称岳。我国自周朝便有“五岳”之说。这里杜甫所望的是东岳泰山。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736—740)间,杜甫漫游齐赵。这首诗应是他初经泰山时所作。诗赞叹泰山高峻雄伟,意境开阔,造语警拔。
[2] “岱宗”句:用设问法引发下文。岱,泰山的别称。宗,长。泰山被认为是“五岳”之长,故称作岱宗。
[3] 齐鲁:春秋时代两个国名,辖境以泰山为界,齐在泰山之北,鲁在泰山之南。青未了:是说泰山青郁的山色,随同山势的南北走向延伸开去,即使走尽齐鲁之境也还是能够看得到。
[4] “造化”句:是说大自然把山岳的奇观集中地赋予了泰山。造化,指天地、大自然。钟,聚集、专注。神秀,二字出晋孙绰《游天台山赋序》:“天台者,山岳之神秀也。”意即山势之景象奇异,超出众山。
[5] “阴阳”句:形容泰山矗天而立,极为高峻。阴,山北。阳,山南。割,分开。割昏晓,是说山极高大,山南向日明亮如晓,山北背日则昏暗。
[6] “荡胸”句:山中云气叠出层生,使人心胸荡漾,更为开朗。这句同下句都是写诗人望岳时的感受。
[7] 决:裂开。眥(zì字):眼眶。决眥,睁裂眼睛,极力渲染瞪大眼睛极目望去的神态。眼睛盯住山峦,精神贯注,飞鸟归山,也随之而深入,所以说“入归鸟”。
[8] “会当”二句:表示极愿登临泰山顶峰,俯视群山,那会更能领略泰山卓绝出众的雄伟。会当,合当,是将然语气。凌,超越,登上。绝顶,山的顶峰。众山小,化用《孟子·尽心上》“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