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

送鲍浩然之浙东^⑴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⑵。

【译文】

水像美人的眼波脉脉传意，山像美人的眉头紧紧蹙起。问你这回远行去向哪里？正是山水钟秀的江浙之地。告别春天的日子才屈指可数，又依依送你登上了归途。你回到江南，赶上春的脚步，可得陪春天一起好好同住。

【注释】

⑴之：去到。

⑵和：陪同。

【品赏】

词作起首就连用两则传神的比喻，将山水比作含情带怨的美人，这是词人对浙东山水的摹想，实也隐含着他对逝去春天的感受，用在送行词中，令人心旌摇漾而遐思无已。随即一问一答，将友人置于“眉眼盈盈处”中，强调摹想的一面而用以抚慰友人，用心良苦。下片二句以“才”、“又”两字接续，含有春与人两美俱去的强烈失落感与痛惜意味，语淡而情深。末两句的期望，一是“赶上春”，二是“和春住”，也就是告诉友人，浙东有美丽的山水，不必悲伤，在那里应当好好珍惜生活。这首送行词最大的特点，在于以安慰掩饰惜别，不顾自己的愁怅，全力为对方抚平伤口。词人的一片真挚深情，令人感动。

【作者素描】

王观，字通叟，号逐客，如皋（今属江苏）人。宋仁宗嘉祐二年（1075）进士。官至翰林学士。因作词得罪，贬江都知县。有《冠柳集》。今存词16首。

（余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