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正在这个期间,巡警把我抓了去。我们城里的新官儿非常地讲道德,要扫清了暗门子。正式的妓女倒还照旧做生意,因为她们纳捐,纳捐的便是名正言顺的、道德的。抓了去,他们把我放在了感化院,有人教给我做工。洗、做、烹调、编织,我都会。
要是这些本事能挣饭吃,我早就不干那个苦事了。
我跟他们这样讲,他们不信,他们说我没出息、没道德。他们教给我工作,还告诉我必须爱我的工作。假如我爱工作,将来必定能自食其力,或是嫁个人。他们很乐观。我可没这个信心。
他们最好的成绩,是已经有十多个女的,经过他们感化而嫁了人。到这儿来领女人的,只需花两块钱的手续费和找一个妥实的铺保就够了。这是个便宜,从男人方面看;据我想,这是个笑话。
我干脆就不受这个感化。当一个大官儿来检阅我们的时候,我唾了他一脸吐沫。他们还不肯放了我,我是带危险性的东西。可是他们也不肯再感化我。我换了地方,到了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