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狄俄斯库里

希腊古典神话 作者:[德] 古斯塔夫·施瓦布 著;曹乃云 译


狄俄斯库里

海中仙女勒达是美丽的女子海伦的母亲。此外,她还生了两个儿子,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卡斯托耳是斯巴达的国王廷达瑞俄斯的儿子,属凡人;波吕丢刻斯其实是宙斯跟勒达所生的儿子,所以属神的行列。可是这一对兄弟朝夕相处,不愿分离,并且两人面貌相似,所以人们干脆按卡斯托耳父亲的名字把他们称作廷达里得斯,有时候又称他们是狄俄斯库里,意思为宙斯的儿子。两个儿子成为母亲的掌上明珠,伴陪着她一直到老。他们长得一表人材,共同创建了伟大的英勇业绩,生活得愉快幸福。

卡斯托耳善于驾驭各种烈马,而波吕丢刻斯是他那个时代的最出名的拳击大王。他们还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显示了豪迈的英勇气概,尤其当他们听说忒修斯抢走妹妹海伦的时候,更是大显身手。他们兄弟二人骑上神赠送的追风马,风驰电掣,一路朝强盗逃走的方向追去,直到阿菲得纳城堡,把妹妹从城堡中解救出来。

后来,这一对孪生兄弟又参加围猎卡吕冬公猪的活动,并参加阿耳戈英雄的征伐。波吕丢刻斯在跟凶残的珀布律喀亚国王阿密科斯拳击时一拳击中他的耳根,把他的头盖骨打碎致死。通过这一系列的战斗,狄俄斯库里兄弟两人建立了不朽的功勋,以致大英雄赫拉克勒斯任命他们担任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主持和领导。

那时候,美索尼亚的国王名叫阿法洛宇斯,是廷达瑞俄斯国王的姻弟。他也生有两个英勇无比的儿子,取名林扣斯和伊达斯。林扣斯即希腊语敏锐的眼睛之意。他也确实名实相符,因为他可以透过树干甚至透过地面看到后面或下面的东西。伊达斯力大无穷,甚至对阿波罗也全无惧怕。

阿波罗爱上河神奥宇纳奥斯的女儿玛尔珀萨。他将玛尔珀萨锁在自己的神殿里。不料伊达斯对玛尔珀萨也十分垂青,勇敢地闯入圣地,偷偷地带走了自己爱恋的女子。阿波罗十分生气,赶上前来,站在伊达斯面前,威胁着要将他杀死。伊达斯毫无畏惧,弯弓搭箭,对准阿波罗准备战斗。要不是宙斯及时赶到,排解了这场纠纷,他们一定会厮杀得难解难分,直到日月无光,天地惊颤。宙斯劝说他们,让玛尔珀萨在他们中间自由选择。玛尔珀萨愿意嫁给伊达斯。伊达斯十分高兴,将她带回家去。可惜玛尔珀萨为此也付出了代价,她必须青春早逝,不能长寿。

林扣斯和伊达斯跟狄俄斯库里兄弟曾经是非常衷心的朋友,可惜后来又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原因是这样的:

有一回,两对兄弟共同出外抢劫。他们在亚加狄亚抢到一群牛,四个人商量着准备瓜分。伊达斯掌执公牛。他把一头公牛分成四份,宣布说将其中一半给首先吃掉自己那份的人,其余的一半归剩下的三个人共有。瓜分完毕,他们四个人开始了稀罕的比赛。不料其他人刚刚开始动嘴,伊达斯却早已吃完了自己的一份。他理所当然地走过来,又从兄弟三人手上拿走一份,吃了起来。狄俄斯库里兄弟感到上了当。他们越想越生气,干脆闯进美索尼亚,抢走月神福柏以及洛宇契珀斯和许勒拉的女儿,抢走林扣斯兄弟的妻子,并跟她们婚配。然后,弟兄两人商量着将掠物藏在安全的地方。那是一棵蛀空了的大栎树,他们躲在树内,窥视着林扣斯兄弟的动向。

林扣斯急忙来到达埃格拖斯。他登上最高峰往下一看,伯罗奔尼撒半岛尽收眼底。他看到弯曲的海岸和蔚蓝的大海。一会儿,他那敏锐的眼睛就已经发现了卡斯托耳跟波吕丢刻斯藏匿的地方。他们迅速猛扑着追了过来。狄俄斯库里兄弟还没有发现,只见伊达斯扔过来一杆沉重的标枪,标枪穿透了卡斯托耳的胸膛,他扑地一声倒在地上。波吕丢刻斯看到兄弟躺在血泊之中,怒不可遏地跳出来,准备跟面前的两位仇敌作一殊死的拼斗。林扣斯兄弟一看架式,吓得连忙往后退。匆促之间,他们来到父亲阿法洛宇斯的墓旁。蛮勇过人的伊达斯突然搬起坟丘上的墓石,朝着后面追来的人砸过去。

墓石没能伤害波吕丢刻斯。他猛地扑到林扣斯面前,用长矛把林扣斯戳翻在地,结果了他的性命。波吕丢刻斯又追了上去。他跟伊达斯面对面站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们都发誓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于是一方面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另一方面亮出了看家的绝招。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宙斯高高在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伊达斯正从地上拾起一块巨石,高举着准备朝波吕丢刻斯的头上砸去。宙斯一看自己的儿子要吃亏,急忙扔出一道火光闪电。闪电击中伊达斯,可惜阿法洛宇斯的两个儿子就这样死于非命。

波吕丢刻斯抬起眼睛,感激地看着父亲,然后朝奄奄一息的兄弟奔了过去。卡斯托耳还没有咽气,正在作着痛苦的挣扎。波吕丢刻斯大声地呼喊起来:“啊,父亲宙斯,让我跟他一起去死吧!”

天父听到儿子的呼声,弯下身子对儿子说:“你是神胎,具有不死之身,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个凡人,与你不能相比。儿子,你必须自由选择。你愿意在奥林匹斯与神为伍,永世永生当神,还是跟你的兄弟同甘共苦,分担他的命运?那样你必须有一半时间生活在黑暗的冥府,另一半时间则享受神的天庭快乐。”

波吕丢刻斯立即高高兴兴地选择了与兄弟分担命运的机会,宙斯这才让卡斯托耳口眼闭合。从此以后,这一对孪生兄弟犹如在人世间一样永不分离。他们一天跟天父宙斯以及其他神一起过天庭的生活,另一天则在黑暗的冥王哈得斯那里过地狱的日子。人们遇到生活中的苦难时都愿意向他们祈求,因为他们是世人危险场合中的慈悲救助。鏖战时,这一对兄弟常常出现在困苦的英雄面前,犹如闪烁的星星,指引他走向胜利。在巨浪滔天的洋面上,即使暴风掀起万丈狂澜,他们都会鼓起金色翅膀降落下来,救助绝望的落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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