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长度

◎文／闻小语

相爱的人都喜欢许约。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如一份“永恒”的约定让人心动。所谓山盟海誓，生死相许，大抵皆是如此。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因为一句“一万年”的爱情期限让时下很多年轻人热烈追捧，并引为爱情宝典。是的，如果非要给爱加一个期限，谁不希望是一万年？

能够“爱你一万年”，这样的爱情该是一种绝美的境界吧。然而，这不过是人们关于爱情宛如梦幻般的呓语罢了。小说家总是喜欢用夸张的语言来描绘爱情的长度。人生不过百年，理论上说，再长的爱情也长不过生命的长度，可是，既便如此，也无法打消相爱的人对这些话语的迷恋。坠入情网的人总是比较贪心，总是期望自己的爱情像没有标上保质期的罐头，可以长些，再长些。

不是所有的誓言都可以实现的。有时候，即使你努力地想为自己的爱情标上理想的长度，也会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让它很快画上句号。能力之大如至尊宝，当他第二次真诚地念出那句“万年”之约时，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而侠之大者如乔峰，最终给爱人阿朱的也不过是“塞上牛羊空许约”。完美的爱情总是属于两个人的，少了一个人的爱情，纵使依然留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但这样的爱情总归太过寂寞。

林觉民在《与妻书》里宁愿妻子先死，也不愿意让她独自一个人留下来承受爱的寂寞。美国科幻电影《变人》里有个叫“安德鲁”的机器人，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去追求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为了感受爱情，为了获得爱情，更为了能赢得相爱的权利，他最终选择了像人类一样衰老和死亡。爱着的人一个一个都会死去，这是自然法则，无法改变。可是作为机器人的安德鲁不会死亡。已经有着人类感情和人类感觉的安德鲁，同时也体验出了内心的悲伤和孤独。如果爱着的人都不存在了，那么独自活着的人该有多么寂寞。所以，为了爱，他愿意像真正的人类一样，选择死亡。

世上没有人的爱情可以真正永生，天长地久也会有时尽。而生命有长有短，即使是真正相爱着的人也不一定可以做到同生共死。但这并不妨碍爱情的真实和美好。事实上，在真爱面前，生命的长度总是容易被忽略掉。电影《追鱼》里，那条美丽的鲤鱼精，为了爱情，宁愿放弃长生不老，也要到人间和张生做个平凡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在这里成为了那条鲤鱼精最好的诠释。

爱情的长度不一定便是生命的长度。有的人可以活得很长，可是他的爱情却死得很快。有的人生命很短暂，可是他却赢得了超过生命长度的爱情。也许，真爱的意义，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我要说的是，来世的约定终究渺茫，今生的情缘才要好好珍惜。所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爱情或许也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