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之诗或孤独者的吟唱——观海男绘画展

雨田

只是记忆的开始　层峦叠嶂的词语撞击着我的痛

云南高原的山岭　峡谷　红河　还有向日葵

都是率真得那么自由　无边的黑暗里你痛饮月色

是的　喝过长夜无眠的人最懂片刻之甜伤人利害

走近你才知道　你为什么要端起斟满黎明的酒杯

线条拥有音乐　场景和蒙太奇之后　谁的直觉

正洗涤无法抵达的梦境　树枝　花朵和飞鸟

触摸着眼睛的尽头　自由高于一切　我的羞愧

还能修改什么呢　假如我用悲伤呼唤暮色中的鹧鸪

那么　此时此刻　悲哀的思想还有人来追随吗

也许我们始终都在渴望贫困的精神　不能歪曲的信仰

有时真的很虚无　只有漆黑风让我倍感温暖

不知为什么我在流淌的血液里看见时代的冷漠之后

只是在片刻抽搐了一下　我们真的不是荡妇和酒鬼

红河安静地搅动着葵花和玫瑰　涌向光芒　涌向火焰

（选自《作品》2018年第8期上半月刊）

导读

雨田是一位诗歌写作已长达近40年的优秀诗人，相对于人一生来说，这是一段漫长的写作时光，也让他得以经历朦胧诗、第三代、新生代等各个时代诗人的冲击而不断锤炼其诗艺。雨田既承续着其早期就已形成的厚实、密集、尖锐的写作风格，又逐渐做到了让其诗歌中的一贯的痛苦、哀伤的情感主题获得了一种更为深沉与和缓的表达。历经世事沧桑的诗人早已领悟生存之痛苦与灵性生活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无奈，他去参观另一位诗人海男的画展，他看到了画中和画外的高原和层峦叠嶂，音乐、梦境、花朵和飞鸟，他其实借着画里和画外的众多元素又编织出了自己的生命之画，那是寻求自由的诗人之画，只能在精神的维度抵达，却无法在现实中抵达，因此这只能是孤独者的画，当然也是孤独者的诗。（何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