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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撒哈拉的三天两夜:超值旅行团]

只有繁星知道 作者:肖琼 著


[奔向撒哈拉的三天两夜:超值旅行团]

自从我和团团开始专职旅游之后,很多人羡慕我们的生活,却从不愿加入。“哪儿有你们那么自由啊……”这是我听过最多的一句话。

所谓不自由,是没钱,没时间,还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呢?

今天我隆重推荐一个旅行团,是有生以来最不正规的,最苦的,最诗情画意的,也是最超值的。首先要感谢橙子哥阿纳斯,在烈日炎炎下带我们横穿了整个德吉玛广场,找到了这家挂着“Sahara Expendition(撒哈拉探险)”招牌的小店,店主翻出了一本破旧的图册,一边翻一边介绍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所有景点都会去,总共是三天两夜,一个人900迪拉姆,包含司机的小费,还犹豫什么呢!”

担心钱的朋友们,这价格真心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我们一行11人乘坐一辆中巴车,从马拉喀什出发,向西穿越阿特拉斯山脉,遇到漂亮的风景便停下来休息、拍照,顺便在山地的柏柏尔人那里买几件纪念品。

第一天,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了著名的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Ait Ben Haddou),夜宿在达德峡谷中的le Vieux Chateau酒店,第二天我们继续西行,参观了托德拉峡谷(Todra Gorge)和另一个不知名的美丽小村庄,黄昏前赶到撒哈拉边缘的小镇梅如卡,并从这里骑两个小时骆驼进入沙漠,夜宿在帐篷营地,欣赏日出、日落和满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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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顺着山势依次而建,层层叠叠,外沿有一道城墙,城墙外还有一圈沟壑,所有建筑浑然一体,颇有异域风情。

导游介绍说,这座村庄建于11世纪,是当地柏柏尔人用来抵抗阿拉伯人入侵的堡垒,如今,99.9%的村民都搬走了,只有少数人在白天回来,向游客们兜售一些纪念品。从很早开始,这里就成了热门的电影取景地,比如1962年的《阿拉伯的劳伦斯》、1985年的《尼罗河的宝藏》、1987年的《铁金刚大战特务飞龙》、1999年的《木乃伊》、2000年的《角斗士》、2004年的《亚历山大大帝》等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正式将这里列为文化遗产,进行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

托德拉峡谷,两边是笔直高耸的悬崖,宽百余米,谷底有绵绵流水。水源于雪山之上,水量才及小腿,流速可用温柔来形容。“托德拉”在当地是生命之意,就是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不会断流,所以有人把它翻译成生命之谷。

从马拉喀什到梅如卡的路程将近500公里,我们的团费包含往返的中巴车,达德峡谷的住宿,撒哈拉沙漠的住宿,两顿正餐,两顿早餐,4小时的骆驼,以及沿途一切景点,这且不算我在阿特拉斯山里拍到的好照片,不算团团和美国团友们全程不间断地练习口语,不算撒哈拉里的星星。900迪拉姆,折合人民币630元,在北京不过是两顿涮羊肉的钱,超值得我都不好意思砍价了。

再来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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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大家平时都做些什么,我不旅行的时候,每天会花上五六个小时来写东西,剩下的时间就是吃饭、睡觉、做家务、锻炼身体和休闲。

在奔向撒哈拉的三天两夜里,每天刚好有五六个小时在车上,团友们聊得热火朝天,我通常就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窗外的景色并不单调,有城镇、山谷、农田,有辛勤耕作的农妇,甚至有几座废弃的古堡,我任由思绪飞散,从历史到现状,从旅途到人生,最终这些思绪都汇于一点:一段发生在摩洛哥的传奇故事。

是的,陌生的景物给我以灵感,一路下来竟收集了不少写作的素材,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在车上的时间没有浪费,吃饭的时间更没有浪费,第一天中午在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聚餐的时候,11名团友便彼此熟络起来。Michael和Ann是一对来自美国的小夫妻,辞职后双双考入法学院,趁开学之前策划了这次为期一个半月的环球旅行,摩洛哥仅仅是他们的第一站;Berry来自爱尔兰,50多岁,爱好摄影,在儿子的推荐下来到摩洛哥;Gina和她的男友是西班牙人,攻略控,10天的预算仅有每人400欧元;Carmem一行4人是巴西在荷兰的交换生,短短一年时间已游遍欧洲,正在将足迹踏入北非……

还有便是我和团团,两个神秘的中国人,团团一边比画,一边用蹩脚的英语给大家解读太极拳:“一个大西瓜,中间切两半,一半送给你,一半送给他……”

原来大家的背景相差越远,可聊的话题越多。第一天晚上在le Vieux Chateau酒店的餐厅里,伴着窗外的潺潺流水,我们围坐在摩洛哥风情的长桌边,一顿饭吃到了夜里12点。有人开始谈政治,谈历史,我从始至终都在向Gina介绍中国,介绍北京,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第二天在撒哈拉沙漠的营地里,没有照明,当地人在剪掉了一半的可乐瓶里装上沙子,沙子里插一根蜡烛,我们的烛光晚餐便开始了。条件的确是简陋,完全不通风的帐篷就像个巨大的蒸笼,餐食也很简单,只有一锅巨大的蔬菜塔津和一盆什锦炒饭,连分餐用的盘子都没有,大家就用面包充当容器,汗如雨下地吞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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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交流,在Ann的倡议下我们逐一分享了迄今为止最酷的旅行经历,正说着,团团一声惊呼:“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胡萝卜!”事实证明起哄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在他的煽动下,所有人都表示这胡萝卜实在太好吃了!原本不受欢迎的蔬菜塔津被横扫一空,团团抹着汗,心满意足地笑了。

没有一点儿时间是浪费的。

最后来说身体,我承认这次撒哈拉之行是对身体的一次挑战。我在马拉喀什就开始感冒,上路的第一天嗓子哑得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冒还没见好,中暑的症状就席卷而来,在44度的高温下,车里和餐厅里都没有空调,那股热浪简直无法形容;我全身都起满了红疹,不知是晒伤还是过敏,防晒霜涂也不是,不涂也不是,总之是奇痒难耐。

幸好有团团,一直在身边鼓励我说:“再坚持一下,到菲斯咱哪儿也不去了,就在酒店睡一整天!”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怨言,让我坚持下来的不是菲斯的酒店,而是一份诗情。

这或许很难理解,但在我看来,11个人的萍水相逢是浪漫的,各奔天涯也是浪漫的。我们在高山之巅买了一条围巾,在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表演太极,在不知名的小村庄里送杨贵妃的冰箱贴给不知名的孩子,把脚伸在冰凉的小溪里,这些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浪漫。

回家之后,我可以把这些故事都讲给年幼的儿子,我无法每日陪伴在他身边,却可以开阔他的眼界,可以将那条围巾改成一条长袍送给他;我但愿自己能有足够多的阅历成为他的老师,足够多的魅力成为他的朋友。

我希望这份诗情可以感染到身边所有的人,让他们怦然心动。

世界再大,总大不过心中的梦想,旅途或有遗憾,回忆却能完整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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