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们”
意识到我开始失控以后,我越发绝望。控制不住的情绪爆发,意味着我过去二十余年塑造的“冷面笑匠”的“人设”开始崩塌。
在其他人面前,我希望我自己永远是理智的、平缓的、深藏不露的、波澜不惊的。
但现在,朋友随随便便的一句玩笑,对我来说,都足以致命。
我接到了我好友来自北京的电话。
她说听了来看我的朋友的描述,觉得我身处的环境很可怕。什么“姐姐”“弟弟”什么玩意儿,希望我赶快出院回家。
在我眼里,他们是最能理解我的病友,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而在我的朋友们的眼里,除了我,他们都是神经病。
但我觉得她们还没明白过来,我也是神经病的事实。
北京的好友继续说:“‘我们’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
我回:“是‘你们’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
好友执拗地纠正:“是‘我们’正常人!”
我坚持划清界限:“是‘你们’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