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历史舞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长安城内的未央宫装扮得富丽堂皇,文武百官排列在大殿内外,在这里将举行新皇帝登基大典。伴随着一声“皇帝登基”,汉武帝登上了皇帝宝座。
16岁的刘彻身穿天子龙袍,头戴皇帝通天冠,坐上龙椅后,殿下瞬间便爆发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年轻的皇帝,意气风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出坚定不移的目光,扫视了殿下一番,然后发出威严的声音:“众爱卿平身。”
从此,大汉帝国诞生了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杰出君主。
七岁被立为太子
前元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54年初,大汉朝梁王刘武入朝。在当时,汉景帝还没有立太子。有一天,景帝宴请梁王,喝醉酒后便说:“朕千秋之后当传位于梁王。”
梁王听后自然是心中窃喜。可是参事窦婴说:“汉法之约,传子嫡孙。今帝何以得传弟,擅乱高祖约乎?”
景帝醒酒后,觉得自己酒后失言,便将此议搁置起来了。在汉王朝的七国之乱平定后,立嗣问题更加突出明显了。窦太后一度暗示景帝要传位于梁王。
这时的景帝,派大臣袁盎等人去劝诫太后。袁盎对窦太后说:“从前宋宣公不立子而立弟,引发了五世之乱。小不忍,害大义,必生事端。所以《春秋》认为传子才是正确的。”
窦太后听完大臣的话后,自知理亏,便不再提及此事了。但在此时,争储暗斗的主角却是汉武帝的母后王夫人。王氏,单名娡,也是名门之后。她的父亲是普通人,但是母亲臧儿是汉初的名门之后。霸王项羽在分封十八路诸侯王时,就曾经封过一个燕王臧荼,而臧儿正是臧荼的亲孙女。
虽然贵为燕王的亲孙女,但到臧儿成年之时,臧家却早已家道中落,后来臧儿嫁给槐里的平民王仲为妻,生一子名叫王信,还有两个女儿,长女王娡,次女王儿姁。王仲死后,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两子取名田蚡和田胜。
王娡刚成年时,就在其母臧儿的主持下,嫁到一户普通农家金王孙家里,没过多久,王娡便生了大女儿金俗。
王娡的母亲臧儿找相士姚翁为自己的子女相面时,姚翁告诉臧儿:“王娡是大贵之人,会生下天子。”
臧儿听完之后很是高兴,王娡对此也表示要尽力一试。于是,臧儿就把王娡从金王孙家中强行接回来了。金王孙很是愤怒,不肯和妻子王娡断绝关系,臧儿于是托了很多关系把王娡送进了太子宫。王娡得宠之后,又向太子刘启夸赞胞妹儿姁的美艳,不久儿姁也进入了太子府。
当时的皇太子刘启,对王娡很是宠爱。王娡为他共生下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分别是后来的平阳公主、南宫公主、隆虑公主。那个儿子便是后来的汉武帝刘彻。
在王娡怀着刘彻的时候,汉文帝就去世了,皇太子刘启即位,即汉景帝。据传王美人初怀刘彻时,梦见太阳钻入怀中,便把此梦告诉了景帝。景帝听后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个吉梦,是高贵的征兆。此梦很快传遍宫中,使刘彻身上增添了一层神奇的色彩。
在景帝登基的第一年,也就是公元前156年七月初七凌晨,风和日丽,天高云淡,长安城的上空,万里无云,天边罗霓绮虹,一看便知是吉兆。
汉景帝和以往一样,被宫女服侍穿戴以后,坐在御桌前用餐。这时,他突然想起昨夜的梦,他梦见一头红色的猪从天而降。梦中这头猪身上裹着祥云,从太虚落入宫中,后来高祖刘邦飘然而来说道:“王夫人生子,应起名叫彘。”
当汉景帝醒来的时候,发现这竟然是个梦,但又觉得十分奇怪,自己的王夫人即将要生产了,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莫非会生下一位皇子啊?
直到当天夜晚,一阵痛苦的喊叫声从王夫人的寝宫里传出来,紧接着便传来了婴儿出世的啼哭声。王夫人为汉景帝生下了景帝的第十个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汉武帝刘彻。消息立即传到了汉景帝那里,他十分高兴。驾辇早已备好,景帝乘驾,立刻前往漪澜殿。
这时,新生儿被裹在襁褓里,正在不停地啼哭。汉景帝走上前去,看着刚刚降生的儿子,儿子也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望着抱起自己的父亲,马上便止住了哭声。
汉景帝高兴地捋着自己的胡须,想给这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儿子取一个名字,他又想起了晚上自己做的那个梦。因此,汉景帝决定给这个儿子起名叫“彘”,就是希望儿子能像小猪一样健壮善养。
在刘彘三四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不一般的智力,他聪明过人,宫内的人都非常喜欢他。他的记忆力超强,好读书,会说话,求知欲特别强,尤爱读书中古代圣贤帝王的伟大事迹,简直过目不忘。景帝深感诧异,因此,他十分喜爱这个儿子。
有一天,汉景帝问小刘彘:“最近读什么书呢?”
刘彘回答说:“自伏羲以来圣人的书我都读了!”
汉景帝听后觉得这个儿子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在小刘彘4岁的时候,汉景帝就把他封为胶东王。
汉景帝有13个儿子,曾经的宠妃栗姬为他生育了皇长子刘荣。由于没有嫡子,公元前153年,汉景帝遵照立长的传统思想,立了已经年满18岁的庶长子刘荣为皇太子。此时的刘彘才4岁。
汉景帝有一个同母姐姐叫刘嫖,称长公主。她也是窦太后的独生女儿,窦太后视她为掌上明珠。不只是窦太后,景帝对她也很看重,常常是言听计从。长公主有一个女儿叫陈阿娇,对小阿娇是万般呵护,简直视作生命一样对待。
长公主见栗姬在这场皇储之争中取得了胜利,栗姬的儿子刘荣被立为了皇太子,便让人去栗姬那里示意,要将女儿阿娇许配给太子刘荣,使阿娇成为太子妃。将来太子一即位,女儿就是皇后了。
刘彘的母亲王夫人因此派人告诉栗姬,说:“长公主之前送给陛下的美人正得宠,你为什么不私自拜见长公主而结成这段姻缘呢?”
而栗姬却因为经常心生妒忌,怨恨长公主经常献美女给景帝,后宫诸多受天子宠幸而得到显贵的美人都是因为长公主的原因,这些美人所受到的尊宠超过了栗姬,促使汉景帝很少去见她,她便日益愤怒并且怨恨长公主。因此便一口回绝了这桩婚姻。
长公主在宫内宫外,自认为势力很大,怎么受到了这样的羞辱,更主要的是如果女儿阿娇不能嫁给太子,那她让女儿成为皇后的野心就无法实现了。从此,她便怀恨在心与栗姬作对,对栗姬简直恨之入骨,便不厌其烦地到处诉说。
长公主经常在汉景帝面前进谗言说栗姬之过:“栗姬和各位贵夫人及宠姬聚会,常常让侍从在她们背后吐口水诅咒,施以媚道之术。”
汉景帝也因此更加恼恨栗姬。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汉景帝并没有将栗姬治罪。汉景帝曾有一次身体不好,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就把被封王的儿子们都托付给栗姬,并对她说:“我死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栗姬生气,不肯答应,并且出言不逊。景帝很气愤,怀恨在心而没有发作。消息传到刘彘的母亲王夫人那里,她得到了消息后便暗自喜道:天助我也。
王夫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认为以长公主与景帝的姐弟关系,又有窦太后撑腰,长公主要使女儿阿娇成为皇后的野心很有可能实现,如果彘儿能与阿娇成为夫妻,那么长公主就可以帮助彻儿成为皇太子。她正算计着如何和长公主联姻呢!长公主就自寻上门了。
有一天,长公主带着女儿阿娇来到王夫人的住处,王夫人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母女,因为她想趁机奉承长公主。王夫人假装不知道长公主向栗姬提亲遭到回绝的事,拉着阿娇不住地夸赞说:“阿娇长得真是福相,长大后准能做皇后。”
只一句话就把长公主说得心花怒放,一时忘了被栗姬羞辱之事,便随口说道:“那就把阿娇许配给彘儿做媳妇吧!”
长公主说出了王夫人最想听到的话,正合她的心意,心中甚是欢喜,口中却假意谦逊说:“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彘儿又不是太子,又做不了皇帝。阿娇可是注定的皇后命,嫁给彘儿,岂不委屈了阿娇啊?”
这几句话马上就激起了长公主对栗姬的怨恨之心,便愤愤地说:“不是太子又怎么样,太子又不是皇帝?别看如今立了那荣儿为皇太子,岂不知古今废立太子的事还少吗?我看那呆头呆脑的荣儿就没个太子的样。彘儿额宽颈长,眉突口阔,声音洪亮,是大器之相,彘儿才像个皇太子呢!”
在后来,有一次长公主刘嫖爱怜地抱起少年胶东王刘彘,把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问小刘彘:“你想要一个媳妇吗?”
刘彘点点头。长公主觉得很有趣,想不到这么小的家伙也想要个媳妇!长公主来了兴致,便笑着将左右侍女一百多人指给刘彘,让他挑选。
想不到的是,小刘彘一一摇头,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抿着嘴,一脸的严肃认真。长公主不禁心中十分高兴,觉得这个小王子很有品味,越发地喜爱了。一百多侍女他都不要,只剩下自己的女儿阿娇了。长公主指着阿娇问小刘彘:“阿娇怎么样?”
小刘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长公主高兴得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这么有心计,这么小就要定了阿娇。长公主兴致勃勃地再问小刘彘:“阿娇好吗?”
小刘彘回答说:“好!”接着,小刘彘像小大人似地说,“如果娶阿娇做媳妇,我一定要造一座金屋,让阿娇在里面住!”
长公主听后,笑得合不拢嘴。万分高兴的长公主找来小刘彘的母亲王夫人,叙说了这件趣事。她俩见阿娇和刘彘年纪相当,从小相处和睦,感情也融洽,就同意给阿娇和刘彘这对姑表姐弟亲上加亲订立婚约。而后,景帝也同意了阿娇和刘彘两个孩子的婚事。这就是“金屋藏娇”的由来。这个典故后来记载于班固的《汉武故事》中:
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生于漪澜殿。年四岁,立为胶东王。数岁,长公主嫖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公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与此同时,长公主每天都在汉景帝面前夸赞王夫人儿子刘彘的优点。久而久之,汉景帝也认为刘彘德才兼备,又有从前王夫人怀孕时梦日入怀的吉兆,于是,景帝便对刘彘十分留意了。
这时,王夫人暗地里派人催促大臣们提议册封栗姬为皇后。大行令上书奏事,有一句话写道: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现在太子母亲的称号应当是皇后。
景帝大怒,说:“这件事是你应当说的吗?”结果,竟论罪处死了大行令,并在景帝七年,也就是公元前150年废了太子刘荣,改封他为临江王。并把栗姬贬入了冷宫。
后来,经过多次反复,汉景帝终于在前元七年,也就是公元前150年,正式册封王娡为皇后,立刘彘为太子。从此,7岁的刘彘取得了皇位的继承权。
汉景帝觉得“彘”这个名字不雅,而且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吕太后处以“人彘”的戚夫人的悲惨故事,就替太子改名叫“彻”了。景帝还自圆其说道:“彘”与“彻”相通,都有“聪明”的意义。景帝对太子的才智更加欣赏,这为刘彻以后的辉煌前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刘彻从小就表现出不一般的聪明才智,他很受景帝的喜爱。特别是立为太子后,景帝更是精心培育,并请来德高望重的卫绾作了太子的老师。能文能武的卫绾对刘彻培育了六七年之久,给刘彻以很大的影响。
敏慧早熟的皇太子,被博大精深且与政治紧密结合的儒家思想深深地吸引住了。儒家思想和黄老之道主张清静无为、因循守成不同,倡导君子要乾乾不息和进取有为,主张尊君、隆礼、行仁、重民、大一统等,特别是主张要以厚德怀服四夷。
当刘彻成长为一个血气方刚、雄心勃勃的少年时,他觉得儒家学说更加适合自己的性格和志趣,特别是联想到吴楚之乱和匈奴的连年入侵,他觉得儒家的主张更加适合帝国的需要。
儒家思想的教育,给这位在黄老思想笼罩下成长的太子灌输了新鲜的血液,塑造了新的政治观念,为刘彻以后50余年奋发有为的政治生涯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当刘彻读到当时著名文学家枚乘的赋时,他是十分佩服,一直想见到枚乘本人。后来,他做了皇帝后,就用安车蒲轮把枚乘接到了京城。他还向出生在匈奴的韩王信的后代韩嫣学习骑射。
孩提时代的刘彻接受了多种学术教育的影响,这对他的性格、气质、志趣的形成无疑会带来重大的影响,使他的思想倾向和历史活动不可能表现为单一性,一定有他的出众之处。
十七岁荣登皇位
景帝后元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41年正月十七,汉景帝为16岁的皇太子举行非常隆重的冠礼。行冠礼不久之后,这年正月的一天,汉景帝驾崩于未央宫,16岁的太子刘彻继位,为汉武帝。在刘彻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迎娶了14岁的阿娇陈氏为妻,就是太子妃。刘彻即皇帝位,太子妃陈氏理所应当被册封为皇后。
汉武帝刚开始登基时,汉朝建立已经有60多年了,汉初统治者奉行的黄老政治,其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温和政策,对汉初社会经济的恢复,政局的稳定起了关键作用。
文景两代39年间,政局大体稳定,经济得以恢复,文化有所进步。千百年来,人们始终将这一时期看作安定繁荣的盛世的典型,史称“文景之治”。
汉文帝和他的谋臣们不仅在这一时期使国家管理走上了正轨,也为后来的汉景帝时代的政制和政风规定了基本格局。汉文帝本人的政治品格,也为他的继承人汉景帝树立了榜样,对后世形成了规范性的影响。
黄老之学主张“无为无不为”,就是在政治上少有急切的举措,避免苛政扰民,否定过激的政策,否定冒进的倾向,使社会生活在自然的状况下得以安定。
后来宋代历史学家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叙述到汉武帝登基这段历史时,引录了东汉著名史学家班固在《汉书·景帝纪》篇末的一段赞语:
周秦之敝,罔密文峻,而奸宄不胜。汉兴,扫除烦苛,与民休息。至于孝文,加之以恭俭,孝景遵业,五六十载之间,至于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
司马光在记录汉武帝登基的历史过程之后就引用了这段话,其用意显然是向读者介绍这位年轻的帝王接过了怎样一个天下。文景留给汉武帝的遗产,表现在经济方面,是“大安殷富”“天下富实”的国家。而积累的大量的物质财富在《史记·平准书》中记载:
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小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
这位少年皇帝接受了统治汉家天下的重任。汉武帝聪明过人,爱好广泛,又受名师指导,自幼就了解到各派学术思想。敢作敢当的汉武帝在少年时就开始寻找治国方针,尤其对实行王道、称霸天下感兴趣。怎样创立伟业,达到古代帝王盛世?这问题一直围绕着他。少年即位后,他第—件事就是召集天下人才到朝廷策问。
董仲舒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汉武帝发现,并且得到了汉武帝的赏识,留下了著名的“天人三策”,天人三策是讲天和人的关系的,董仲舒在“天人三策”中阐述了五大关键问题,引发了汉武帝的兴趣。
在董仲舒提出的五大问题中,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其中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对后世中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也正是这一点让人不解,西汉王朝建立以来,一直奉行黄老之学,而且西汉时期,各种思想流派也很多,董仲舒却大胆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与西汉初期的统治思想格格不入,而汉武帝却积极采纳。
汉武帝做太子时的老师赵绾、王藏也是儒生,当然支持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主张。于是,汉武帝任命推崇儒学义是外威的窦婴和田蚡为丞相和太尉,儒生赵绾为御史大夫,王藏为郎中令。
汉武帝选择儒家学说为指导思想后,就兴致勃勃地按照儒家要求执政。儒家讲究礼化,推行于道,崇尚古代圣王业绩。朝中有人推荐80高龄的诗学大师申公来指导。申公名申培,是赵绾和王藏的老师,也是汉代鲁诗的创始人。
汉武帝当时年轻有为,喜欢和文人高谈阔论,薄古非今。他接见申公后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来讨教治国之道,谁知申公却淡淡地说:“治国不靠空话要靠行动。”这番话让武帝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尊儒兴头上的武帝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封他为太中大夫。
朝臣中儒家势力立刻强大起来,他们积极活动建立明堂、用儒家思想执掌朝廷。可是没过多久,汉朝廷中热热闹闹的尊儒活动却引起了后宫窦太后的不快。
窦太后从封后到太皇太后已有40年的历史,在朝廷中有很大势力,朝中大事必须向她请示。因窦太后喜欢黄帝、老子之言,所以要求景帝与诸窦子弟不能不读黄帝、老子之书,并尊其中道理。
汉景帝时有一位研究《诗经》的博士叫辕固。有一天,窦太后将他召来问《老子》,辕固说:“这不过是平常的言论罢了。”
窦太后听后,愤怒道:“它怎么能比得上管制犯人似的儒家诗书呢?”气愤之余便让辕固入兽圈刺杀野猪。
汉景帝知道后,因为碍于太后发怒而辕固并无罪过,于是赐给辕固锋利的兵器。辕固入兽圈后只一刺,野猪马上就会毙命。太后没有说话,也没理由再治辕固的罪,只好作罢。
而汉景帝执政到最后,因为窦太后的缘故,诸位儒家博士都是在官待问,没有被重用的。因此,她当然也不能容忍刘彻胡闹,就着手干预朝政,因此,这时的皇权和后权产生了很大的冲突。
汉武帝想要推新政。由于一系列的动作影响到了权贵们的利益,因此毁谤魏其侯等人的言语每天都传到窦太后的耳中。而窦太后喜欢黄老学说,新政推崇者与之理念不同,窦太后很是不高兴。
到了建元二年,也就是公元前139年,赵绾上书武帝言勿将政事禀奏给太皇太后。窦太后大怒,暗中找到赵绾及王臧的过错,责备武帝说:“他们这是要当第二个新垣平呀!”并将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下狱,后来这二人纷纷自杀,丞相窦婴、太尉田蚡被免职。并任命柏至侯许昌当了丞相,武强侯庄青翟当了御史大夫。
这使得汉武帝所推行的新政也全部废除。汉武帝迫于祖母的压力,同时也看到旧势力的强大,如果一味抗争,可能不会有好结果,反正祖母已经老了,以后的天下还是自己的,于是便暂时中断了尊儒活动。
窦太后干预朝政,朝中儒家集团解散,一切又恢复成老样子。尊儒活动进人低谷,这对年轻的武帝是—个考验,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黄老学说的不可行性,更加肯定了“大一统”作为治国方针的合理性。汉武帝面对目前形势,藏起了自己的锋芒,不和窦太后发生正面冲突,非常顺从地起用了一批窦太后喜欢的人来辅政。
建元五年,也就是公元前136年,汉武帝21岁,他看到窦太后因病没有精力干涉朝政,就趁机建立“五经博士”,表示官方承认儒家的专宠地位,由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迈出了新步子。
建元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35年五月窦太后去世,那些当时信奉黄老的旧派势力自然是失去后宫的支持。而汉武帝才得以真正掌握大权。
祭祀邂逅卫子夫
刘彻登上皇帝宝座,可以说除景帝对他的偏爱外,陈阿娇的母亲、长公主刘嫖起了很大作用。她把女儿嫁给了刘彻,就要施尽浑身解数来扶持刘彻做太子,让女儿登上皇后的宝座。
王夫人让刘彻娶阿娇是为帮助儿子做太子,将来做皇帝;而刘嫖让阿娇嫁刘彻是为她女儿将来做皇后。因为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政治色彩,当刘彻和阿娇小的时候,还十分恩爱。
阿娇陈皇后一直养尊处优,过着优裕富贵的生活,在家被父母宠爱着,撒娇使性惯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忧愁,不知道要谦让别人。做了皇后以来,阿娇依旧被武帝刘彻宠爱着。
快乐的生活飞快地流逝,一晃十年成为过去。阿娇在武帝刘彻的宠爱下,十年间享受了无尽的欢乐。可是,阿娇没有为汉武帝生下子嗣。
这时,汉武帝自己都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发觉,以前那般迷人的光彩夺目的阿娇不过是个任性的贵族女子罢了,有的时候令人十分不快,和她在一起常常觉得很不轻松,甚至于有些厌恶。
建元二年,也就是公元前139年三月上巳,汉武帝去灞上祭祀先祖,祈福除灾。回宫时顺路去平阳侯在京府邸看望当时嫁给平阳侯曹时的大姐平阳公主。
当汉武帝和平阳公主相见后,相互寒暄了几句话,平阳公主便吩咐开宴,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佳肴美酒摆满了桌几,侍从们穿着盛装,规规矩矩地侍立在一旁。
酒过三巡后,平阳公主便将家中的10个美女精心装扮一番,并令她们拜见武帝,为他奉觞敬酒,这些美女虽然各有姿色,但皇帝见惯了后宫众多的美女,所以她们并没有引起皇帝多大兴趣。于是,平阳公主命10余人退下,继而酒菜开筵。
平阳公主深知汉武帝喜爱音乐,便示意让侯府的歌女上堂献唱。一阵优美的乐曲奏起,只见一位绝色美女被几名美人簇拥着出场亮相,汉武帝见了,忽然眼睛一亮,便看中了她。这位美女便是卫子夫。卫子夫身世贫寒,她的母亲曾为平阳侯家僮。因此,卫子夫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平阳侯家教习歌舞。
平阳公主看汉武帝眯着眼盯着卫子夫,手中举着的酒樽竟洒到衣袍上都不知道,心中滋生一阵喜悦,便轻问道:“圣上,喜欢她吗?”汉武帝没有听见。公主又问道:“那个歌女怎么样?”
这时,汉武帝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酒樽,抖了抖衣袍上的酒,竭力掩饰刚才的失态。急忙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平阳公主回道:“她叫卫子夫,是我从小买来的歌女。”她看汉武帝十分喜爱卫子夫,就奏请将卫子夫送入宫中,汉武帝欣然答应。
临别上车的时候,平阳公主对卫子夫说:“走吧,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好好自勉努力,将来若是富贵了,不要忘记我的引荐之功。”
只见卫子夫扑通一声,朝平阳公主跪了下去,哭着说道:“小女岂敢忘公主养育之恩。”
平阳公主又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到了皇宫也要好好服侍皇上,要多保重。”卫子夫挥泪而别。从此,卫子夫跟随汉武帝进了庄严、豪华的皇宫。
当他们刚到宫廷门口,就看见陈皇后站在那里。陈皇后看见汉武帝带来一个天仙般的美女,大吃一惊,不禁妒火中烧。这时,陈皇后恨恨地质问汉武帝,说:“这是什么人,好大的面子,竟敢跟皇帝同辇?”
汉武帝无奈只好回答说:“她只是朕从平阳公主家买的歌女,带到宫里来解闷儿的。”
陈皇后不依不饶道:“那把她送到冷宫去,让她永远不得见皇帝面。”汉武帝不敢得罪阿娇,只得照办。于是卫子夫被送到冷宫独对青灯。
一年后,汉武帝与大臣们在终南山射猎。有一天,汉武帝令宫中将一些失宠的宫女打发出去,再一次见到了卫子夫。卫子夫哭拜在地,说道:“贱妾进宫一年多,不得侍奉陛下,自觉无德无才,不足以充陛下后宫,愿请陛下斥退。”说着,已经是呜咽不能成语。
汉武帝见卫子夫虽然比以前清瘦了些,但不失风采,不由得触动前情,所以将她留在宫中。不久之后,卫子夫便怀了身孕。汉武帝数年没有子嗣,得知卫子夫已有身孕,很是高兴。从此卫子夫日益受到宠幸。
皇帝宠幸卫子夫及卫子夫怀孕的事很快就传到陈皇后的耳中,她顿时大发雷霆,准备去找武帝理论,于是叫人准备轿辇。
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到。”陈皇后几步就跨入皇帝寝宫,指着卫子夫怒道:“哪里来的贱人,你也配让皇帝专宠。”卫子夫忙躲到武帝身旁,汉武帝伸出手臂护住她说:“她已有身孕,小心伤了她。”
陈皇后听了这话愈加妒火中烧,想到自己多年没有为皇帝生下子嗣,现在皇帝居然当着她的面保护卫子夫,更加生气,于是便愤愤地说:“你不护我,却去护她,你太忘恩负义了。”说罢转身就走了。
汉武帝见陈皇后当着别人的面指责他,也十分气愤,心想:朕就是要宠她,看你奈我何?于是他索性专宠卫子夫,冷落陈皇后。
阿娇气冲冲地去长公主的寝宫,现在只有求救于母亲了。“母亲,刘彻宠了一个叫卫子夫的歌女,现在已有身孕了。”
她的母亲长公主刘嫖、武帝刘彻的母亲王太后知道后,也都为之鸣不平,于是她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卫子夫,想把英武的皇帝刘彻拉回到阿娇的身边,重温昔日出双入对、温情脉脉的生活。
陈皇后的母亲刘嫖便开始向卫子夫进行报复。当她得知卫子夫有个兄弟叫卫青,便派人去害他以恐吓卫子夫。
有一天,卫青正在驯马,突然奔来几名骑马的恶汉,这便是陈皇后阿娇与长公主派来捉杀卫青的人,不容分说就将卫青打倒,捆上马背而去。卫青的朋友骑郎公孙敖听说后,急召几名骑士,飞马追赶,夺回了卫青,又请人将这事上奏给了汉武帝。
汉武帝得知这件事后大怒。卫子夫的故主平阳公主看见卫子夫已经得宠,当然也要庇护卫青,便进宫向武帝控诉长公主欺人太甚。她火上浇油,说道:“俗语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卫青是子夫的弟弟,是我的家人,这不是分明没把陛下放在眼里,更没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吗?总要给她们一个教训才是。”
事实上,汉武帝也正想借此压一压长公主母女的气焰。于是宣卫青觐见,当着皇后阿娇的面,任卫青为建章宫监,加衔侍中。不仅如此,就连卫青的同母兄弟姊妹也一并加封,使卫子夫大姐君孺为舍人公孙贺之妻,升公孙贺为太仆。二姐少儿与曲逆侯陈平的曾孙陈掌私通。当时陈掌因兄犯罪,被削夺爵位封邑,只是一个寻常小吏。
汉武帝使陈掌娶少儿为妻,封陈掌为詹事。太仆、詹事都是位在九卿之官,秩禄中二千石。夫以妻荣,就连公孙敖也因抢救卫青有功,升任为中大夫。数日之内,赏赐卫青多达千金。接着汉武帝又封卫子夫为夫人,升卫青为中大夫。纵览汉武帝一朝,更无此幸。
而这些对于陈皇后来说,刘彻是她从小的伙伴,是她一直十分相信、十分信赖的朋友,刘彻离开了她,无异于是对他们童年纯情的背叛,是无情地撕裂着他们那段美好的毫无功利色彩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