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婴孩,日后佳人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经年后,也曾这样问自己,“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宇宙广袤,天地有恒,而一个人的宿命却是难以预料的,这其中的因由,想必是参禅悟道的人都难以言说,所以才有了一句“到来处来,往去处去”。
然而,我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前世今生。不然为何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人降生在大漠孤烟直的塞北?有人降生在风景旧曾谙的江南?还有人漂洋过海,去到宝岛台湾?
塞北,是大漠孤烟直的塞北,是长河落日圆的塞北。“七绝圣手”王昌龄曾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塞北,放在古时,是征战,是烽火连天,是边关戍守,是铮铮铁汉那精忠报国的铿锵誓言!风起云涌,历史变迁,如今的塞北早已不再连年征战,天子的脚下也早已不是一人独权,但这块土地却传承了历史赋予的坚硬品格,依旧雄姿盎然!一代代的英雄豪杰,降生于此,成长于斯,历史的舞台,隋唐英雄的演义尚未退场,七侠五义的豪气更是冲破云天!更有杨贵妃巧笑倩兮,“一代名花倾城笑,名花倾国两相欢”,三国貂蝉深明大义,不畏强权牺牲自我勇除奸!
塞北,地域辽阔,样貌坚挺,就连这里的人儿,也都英勇过人,刚正不阿。
江南,是烟雨醉朦胧的江南,是“气蒸云梦泽”的江南。想必这里令很多人心驰神往。在我还是一个学童时,书上字里行间的江南让人沉醉:青山碧水,郁郁葱葱。江南,永远以一幅水墨画卷的清淡呈现于脑海,久久挥之不去。想那有幸降生、成长于此地的人儿,必定是弱柳扶风姿、潇洒俊逸态。
古时四大美女之一的西子,浣纱越国,风姿绰约,素有“西施音容邈,典范照故乡”的美誉;王昭君体态婀娜,顾盼生姿,江南丰美毓秀的山川,滋润了她,玲珑了她,赋予她剔透细腻的情,明月般晶莹的心。玲珑剔透,一笑倾城;轻移莲步,遂成传奇。她们生于江南,长于江南,那片温存的土壤寄予她们娇柔的风情,使二美倾国倾城,万古流芳。到最后竟不得知,是那片温情脉脉的江南精雕细琢了这样一对美人儿,还是这娇小俏丽的美人儿成就出今日的江南?总之,那是一个太美的地方,性情太粗野的人,到不了那样的远方。
江南的美,只从画卷里,便使人爱上了;水乡走出来的人儿,更透着一股灵巧秀丽。每个人眼中的江南各有千秋,每个人爱上它的理由也大相径庭。有人爱它的绿瓦红墙,有人爱它的小桥流水,有人爱它的潇潇烟雨,而我独爱它的静谧。江南的静谧,是塞北的粗犷和喧嚣所不能比拟的。任凭沙砾,只要放在江南,也会本能地蒙上一层奇异、神秘的色彩。远处的山村是静谧的,近处的溪流是静谧的,置身其中的凉亭是静谧的,就连自己的心,也不知何时静谧了下来,不知不觉中,整个世界都静谧了。
在一股淡淡的静谧中,时间仿佛停止了。人们不会思恋曾经,也不会担心将来,只一心安享这片刻的清净。烦恼与忧愁转瞬即逝,每个人手心里紧紧握着的,就只有眼下的美好。
而台湾,不同于塞北的英气挺拔,更有别于江南的柔弱纤细,这里抛却了塞北那过分的硬,丢掉了江南那酥软的弱,却将两地之长集于一身,好好地酝酿、珍藏。琼崖海棠虽不比江南的白莲更有风华,却在柔媚中凭添一分坚定;芳樟、水藻,无数鲜活的生命沿着海岸山脉伸展,在断崖的灌木杂草丛中怒放生命。然而微风细雨,这里也是柔软又滋润的,所以成长于台湾的美女,有着江南美女骨子里的温婉,又有着塞北硬汉性格里的坚韧。
俗语说“一方水土育一方人”。因此,我总相信,一个人的脾性与她所降生的地域分不开,也更加笃定,有些人,生来注定要惊艳时光。
1953年,台湾南部的云林县,斜风细雨,暖燕呢喃,空气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这一年,就在这样一座风情旖旎的小城,一个纯洁无瑕的婴孩降生人间,父母给她起名叫邓丽君。
邓丽君的母亲名叫赵素桂,山东人士;父亲名叫邓枢,河北人士。山东自古就是人杰地灵的圣地,母亲给了邓丽君天然、纯粹的遗传基因;而河北自古孕育了许多贤人,却也是彼时的赵国古都,自有一番风情。也许这一切只是偶然,但却似在向世人说明,邓丽君生来注定不是等闲之辈,注定要绽放毕生的华彩,演绎一段精美绝伦的绮丽人生。
邓枢早年从黄埔军校毕业,这段特殊的经历,使他的身上孕育着一股治学严谨、待人真诚的品性,后与邓丽君的母亲相识,彼此互生好感,情深缱绻,终于在1943年有情人结成眷属,可谓一段天作之合。
原本,这对情比金坚的璧人可以在河北老家过着淡然、安稳的岁月,但命运似乎另有安排,又或者他们注定与台湾邂逅,共同谱写一段不解之缘。1949年,邓丽君一家迁往台湾南部的云林县居住。当时,云林县隶属穷乡僻壤,并无多少繁华,当地居民主要是一些闽南籍的农民,很少有从大陆转来的人士。
邓家人入乡随俗,在这里过起生活,虽然日子清贫寡淡,但一家人其乐融融,看上去倒也十分和睦。又因他们老实本分,与周围的邻居相处得亦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