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四十余年的沧桑血泪,家国之情注入辛弃疾的灵魂。繁华江南不见初时景,烟雨楼台忆成残梦。金军铁骑金戈,鞭指南境,从此汴梁沦陷。
离乱之人,无限苦衷,含悲忍泪的辛弃疾的祖父辛赞因家庭人口众多,无法从容南渡,只得屈心以仕敌。然他口传言教,带着那小小的孙儿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江山,悲从中来。燕山北行客,暗谋兵机先,辛弃疾小小年纪就游历过金国腹地燕山,英雄志气已注入他的心底。
二十二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少年的辛弃疾意气风发,雄姿洒脱,满腔的热血滚烫,而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片的沦陷区中宋人被欺辱的惨烈,是百姓的痛苦与挣扎,黯刀魂,不见来时路。
兵连祸结未罢休,金主海陵王完颜亮要踏平江南,将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宋地尽要纳入他的掌中,百姓愁苦万端。金兵没想到的是竟被南宋名将虞允文取得战机,吃了败仗,金国内乱之中,完颜亮被部下所杀。一时之间,风云大变,义军各处聚起。刚刚过了弱冠之年的辛弃疾聚集两千人加入耿京的起义军,奋举义旗,起兵二十五万人,势如盘龙,威震金兵,不想因叛徒张安国杀死耿京,导致义军失利。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仅带五十余人的辛弃疾杀破五万金兵,突袭金营,活捉叛徒,天纵之才,壮士惊慨,名重天下。
三十二岁,“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归宋境之辛弃疾,宝剑深埋,不得展志,游走在宋代官场之中,遍尝辛酸。刚拙自信的辛弃疾尽心政事,剸繁治剧,傲视权贵,把英雄之气尽付惠情佳政,让百姓得以危难寻道,十年之生聚,以图未竟之业。
四十二岁,“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被罢官的他,走马江湖,与众词客书写壮词,放意激越,将诗入词,兴比连赋,无不淋漓酣畅。
六十四岁,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他又被南宋朝堂起用,一腔热血化为冰雪,本以为报国有门,却无路可去。数年压积之块垒,终为信念不屈。数次丢官,不畏人言;但有时机就必尽心竭力,“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数年后,一代英杰抱憾而终,琴音已断,揾英雄泪。
辛弃疾一生波澜起伏,曾有二十多年间被朝廷频繁调动了三十七次之经历。但是,每当他得到一次机会,就尽力做事。他抱忧国爱民之心,寄豪情于辞章之间,格调激昂而情致沉练,以诗入词,以文化境,尽入翰墨之间,存世词作颇多。辛弃疾的不放弃,坚持,坚守,坚定,可撼泰山,可复河山,可壮江山。
词为诗之余,讲词亦先要解诗。古代的诗歌从四言诗到五、七言诗,是不断积累发展而来的。诗歌发展是离不开音乐的,特别是有了永明律之后,诗歌创作就必须要讲究格律,待到了隋唐之时,燕乐盛行,由隋唐燕乐曲调浸润较多的急慢诸曲以及结合近体诗的声韵安排,以错综变化作为长短句,纷纷涌现。倚声填词遂成为宋代文学创作的重要文体。
辛弃疾师法于前人,而别出新格,创立天地,壮心激昂。辛弃疾的豪放之词曲韵清扬,含蕴高古,风流豪俊又不失婉约之致。南宋飘摇风雨之路,他踽踽独行。准以兵机入词语,是宋代少见的真正有侠心剑胆,征战疆场,英雄豪气的独铸伟词之人。
本书赏析稼轩词之风格特色,点拨南宋之昔世烟云,以抒情的笔调写出辛弃疾剑胆琴心,词意纵横之间的傲然而立之风骨,结合宋词的创作技法等方面探究,写出词人的传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