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
我夜间的汗水润滑了他的早餐盘。
同样的蓝雾标牌被旋转入位
带着同样的树和墓碑。
这就是他能给出的一切吗——
叮当响的钥匙串?
我被灌了药,遭强暴。
遭殴打,整整七小时神志不清
被投入黑色麻袋
在那儿放松着,管它是胚胎还是猫,
我是他梦遗的操纵杆。
有什么消失了。
我的安眠药,我红红蓝蓝的齐柏林飞艇[1]
将我从可怖的海拔掷下。
背甲砸个粉碎,
我展开身子,听由鸟喙摆布。
哦,小手钻——
这纸质的一日已布满怎样的孔洞!
他一直用香烟烫我,
假装我是生着粉红爪的女黑奴。
我是我自己。那不够。
那高烧在我发间流淌、僵固。
我的肋骨外露。我吃了什么?
谎言与微笑。
天空理应不是那种颜色,
草地理应泛着涟漪。
一整天,用燃过的火柴粘起我的教堂。
我梦想着全然不同的别人。
而他,为这背叛
伤害我,他
连同他充满伪装的军械厂,
他那高高在上,冰冷的健忘症假面。
我如何来到了此地?
犹疑不决的罪犯,
我光怪陆离地死去——
被绞死、饿死、烧死,被钩子刺死。
我想象他
如遥远的雷声般阳痿,
在他的阴影中我吃掉了我的幽灵日粮。
我希望他死掉,或者远离。
而那,看起来绝不可能。
自由绝不可能。黑暗失去了可吃的高烧
该怎么办?
光失去了可切割的眼珠
该怎么办,他失去了我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1962年10月17日
[1]“齐柏林飞艇”是一种硬式飞艇,得名于其发明者德国将军费迪南·冯·齐柏林(Ferdinand von Zeppelin),20世纪初首次用于商业飞行,一战中被德军广泛用于投掷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