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

东北流亡文学总论 作者:白长青 著,张福贵,韩春燕 编


前言

本书是专为“东北流亡作家”而作的。

半个世纪以前,在祖国的东北,曾经诞生过一支年轻的作家队伍。直到今天,人们也没有忘记他们的名字,还特别喜爱他们的作品。这支以恢宏刚劲的气势闯上文坛、当时产生极大影响的“东北军”,被人们称为“东北流亡作家”。

了解“东北流亡作家”的主要作家和他们的代表性作品,研究他们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价值,乃至创作特色,纵览他们的创作生涯和这个群体的轨迹,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都是十分有价值的。

让我们把目光回溯到中国现代史上那灾难深重的一页。

一九三一年发生在沈阳的九一八事变,震惊了每一个中国人。当时,摆在每个人眼前的,就是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面前,中华民族向何处去,自己该向何处去。目睹大好河山在血与火的煎熬中战栗,多少中华儿女的热血在沸腾。正值其时,一批作家从北方走来了。他们挟着北国的风雪,他们带来了身受亡国之痛的三千万东北同胞的悲愤和控诉,开始创作抗日作品。这是一种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文学新军,这是一支代表着时代精神的突击力量。他们用自己滴着血泪的作品,喊出了中华民族抗战文学的第一声,呼唤着一个新的全国性抗战文学时代的到来,其巨大的历史功绩彪炳史册。

在之后长达十四年的时间里,东北变成了日本帝国主义一个畸形的殖民地,东北成为全国遭受民族灾难最早、最深重的地方。相伴而生的,是在这块土地上升腾的民族觉醒和反抗精神,也先于全国成为时代审美趋势的主潮。“东北流亡作家”就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和文化的大背景下应运而生,就处于这样一个由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构成的时代坐标系中。特定的时代环境与历史进程,必定会造成特定的文化背景,必然会产生与之相适应的文学现象。所以,在“九一八”之后,出现了抗日的东北文学,出现了“东北流亡作家”。

历史的长河在缓缓流淌,几十年弹指一瞬。当年作家们文学活动的轨迹,有的已经随着历史变得模糊,甚至湮没了,有的还清晰地屹立在那里,等待后人去认识,去评价。历史距离使得我们可以较为客观地、静态地去完成这项工程。但由此带来的对当时历史环境和文化环境的生疏,缺乏切身感受,又是难以回避的不足。所以,这又是一项很困难的工作。

只要我一想起这些当年叱咤风云、为祖国文化奉献那么多灿烂的作品的作家时,脑海里便浮现一组挺拔坚毅、扎根在北国广袤大地上的高大白杨树的苍劲形象,心中也便升起一种无言的崇敬。想及此,便觉得有义务去讴歌他们。他们颠沛奔波一生,屡经挫难,但壮志不灭。他们方正高洁的操行,浩帙鸿篇的著作,令人仰止;当年,他们写出了《八月的乡村》《生死场》《呼兰河传》《科尔沁旗草原》《万宝山》《边陲线上》《没有祖国的孩子》《寒夜火种》《第七个坑》这些优秀作品,为当时的文坛吹来一股清新的风、战斗的风。它是属于新时代的。现在,这段历史生活已经远离我们了,但这股时代的风,人民所需要的精神财富,我们不是仍然要保存下去吗?

“东北流亡作家”的作品,历来受到热烈赞扬。它的影响早已逾越了东北地域,辐射广泛,甚至跨越了国界。它使一代又一代的人着迷,得到不同肤色与国度的人们的喜爱。它不仅属于中国,也是属于全世界的文化财富。显然,“东北流亡作家”的创作,不仅具有艺术魅力,也蕴含精神财富。人们通过它,认识了东北文学,认识了中国的现代文学,也认识了中国人的民族精神。

每当漆黑的夜晚来临,我常常仰望北方的天空,那里有一个星群在烁烁发光,它就是北斗七星。在满天灿烂的星星中,它也许并不起眼,但它总是坚韧地围绕北极星转动。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永无停止。我觉得,这就是奋争的精神,是对目标的永恒追求。它高悬于北方,给人以温暖。它就是我心目中的“东北流亡作家”之星。它永远地闪烁在北方的天空,人们也会永远地记得它。

在本书出版之际,我要向热忱关怀和支持本书出版的春风文艺出版社的同志表示最衷心的谢意。在出书难,特别是严肃的学术著作出版尤其难的今天,他们以一种干事业的精神,跋涉奋斗,宁可赔钱也扶助这部著作面世,这是我不能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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