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只能点头:“那好吧,我等你的消息。没事了,我挂了。”
直到何欢开口告别,秦云瀚才惊觉不舍——刚才他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考虑工作中去了。
“你就不问问我在哪儿呢?”秦云瀚开始没话找话。
“你在北京?”
“我没在北京,我目前的位置是春秋文化研究所。”
“你在那儿?干什么?”何欢总算吃惊了。
“和你一样,学习。本来想和你好好讨论一下天海画阁,但你有贵客临门,我只好自己来学习了。”
“你真在那儿?”何欢笑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你不可能只是为了学习。”
“你永远这么透彻,我来学习是为了疗伤。我们每一个学习春秋文化的人都相信春秋文化中蕴含着能让人振作的力量。”
“哦。”
秦云瀚有些忍不住了:“你的反应还真冷漠,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疗什么伤吗?”
“可是我认为,这种话题很私人,好像不应该讨论。”
天啊,这是女人吗?
“但是,我不介意讨论。”秦云瀚都快觉得自己无聊了,“事实上是,我失恋了。”
可这次何欢的反应更不正常了,她笑了,“你失恋了,那太好了。咱们正好可以同病相怜了,我也失恋了。”
这回轮到秦云瀚吃惊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失恋了。”
“那,他呢?”
“谁?”
提到宋振峰,秦云瀚不由得心里泛酸:“中国画坛首席美男子。”
“你到底说谁呢?”何欢还真不知道宋振峰有这个绰号。
“敦煌画院院长。”
“这又是谁?”
“我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前天我在你家里见到的那位男士!”
何欢的眼神一暗,但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你说他啊,他当天就走了,我们分手了。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名号。”
听到何欢对宋振峰这么陌生,秦云瀚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无奈:难道这两个人什么都没交流就直接上床了吗?
“怎么会分手?”秦云瀚不想问,但还是问了出来。
“是我的原因吧。”何欢用一种和她此时的表情非常不符的轻松声调说,“我突然发现,也许是我经历了太多悲剧的缘故,我有些不大愿意接受感情了,或者说没有了接受感情的这项技能,所以,我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经历比较简单的女孩子,好好过正常的生活。”
何欢的话,秦云瀚似懂非懂,但是能够听出来,他们两个确实是分手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消息,“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在感情上。”
秦云瀚本来以为何欢会绕开这个问题,没想到,何欢很快就回答了:“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通过这次的事,我发现,我的心老了,确实不适合再经历感情了,所以我想以后就这么一个人了,挺好的。大不了,寂寞的时候,找个床伴。”最后,何欢心酸地自嘲起来。
秦云瀚差点脱口而出:“你现在寂寞吗?”,但他终究没敢问出来,挂断电话之后,秦云瀚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如果去对每一个认识我也认识宋振峰的人说:秦云瀚不如宋振峰胆大妄为,谁会相信啊!”
秦云瀚没有心思研究文物了,开始考虑何欢的问题。说实话,就算何欢还了钱,而周家又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秦云瀚也有办法把这件事情简化成儿媳和婆家的财产纠葛,这对于公司的信誉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之所以阻止,纯粹是出于对何欢的爱护之心。
他真没想到一个像何欢这样的女人竟然会不在乎社会的看法和舆论,之前他认识的差不多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和祝春鸥,都是努力要造出一个完美的社会形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