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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派系林立 领风骚五大家族

殊死较量 作者:詹幼鹏


第二章 派系林立 领风骚五大家族

经过近半个世纪的拼杀,到20世纪50年代,美国现代派黑手党已“大器初成”。一时间派系林立、妖风四起,“君子”和“黑客”总数达二三十万人,“五大家族”由此脱颖而出。

“新英格兰教父”恶少出身,不幸入狱却因祸得福,巧遇“恩师”学成十八般武艺,越狱后黑道称雄,抢得罗得岛一块风水宝地,从此“事业有成”。

20世纪30年代,黑手党已发展成为美国黑社会中一个完整的组织。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美国黑手党已“大器初成”,派系林立,控制美国黑手党的许多黑社会独立集团已遍布全国各大城市。这种独立集团被称为“家族”,一个家族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在黑手党活动规模较大的城市或地区,一般只有一个家族。但在黑手党势力最强、活动规模最大的纽约市却有五个家族,被称为“五大家族”。

美国黑手党是一个组织机构严密、等级森严的黑帮组织。自从其创始人唐·维托离开美国之后,美国黑手党的最高裁决机构便是“委员会”。委员会由全国各帮派的十二个头目组成,它负责解决家族之间的争端或超越一个家族利益的事务,审批各种联合行动,如控制纽约的混凝土工业,或隐匿从拉斯维加斯赌城攫取的不义之财,等等。这样重大的行动,都得由委员会进行最后的裁决。

另外,超越一个家族利益的问题有时可能涉及是否杀掉这个家族的头目。这时,委员会同样得进行集体裁决,决定由该家族中的某一帮人或另外的什么人来执行处死他的任务,并决定最后由谁来替代这位死者,接管他的权力。

所以,委员会是美国黑手党组织至高无上的权力机构,而委员会的主席则是最高领导人,拥有绝对的权威。如果说委员会是美国社会的第二个“华盛顿政府”,那么,这位主席便是第二位“华盛顿”了。

在20世纪50年代,该委员会的主席是由纽约黑手党“五大家族”之一的甘比诺家族的头目卡洛·甘比诺担任。因为这一家族在整个黑道社会中,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每一个家族中,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头目作为该家族的首领。这种首领有的称为族长,也有的被称为“教父”。无论是族长还是“教父”,都在家族内部拥有绝对的权威。这种权威无论何时都是不可动摇的。即使他被关押在政府的监狱之中,他都可以影响这个家族,并对家族所有的人发号施令,直到他死去为止。

每个家族中,在族长或“教父”之下,又由高到低形成各种级别。每个家族都有一位副族长、一位负责调停争端并为族长出谋划策的顾问和一批组长。组长、族长与下层人员之间的缓冲人物,可以使族长无须直接插手各种犯罪活动。组长下面便是无数的黑手党党徒,这是黑手党最低级的正式成员,是各个家族在册的“士兵”。黑道中往往称这些人为“君子”“成熟分子”或“纯洁分子”。

除了这些所谓的“君子”之外,还有许多“亲属”。这些人与正式成员联系密切,但本人还不是正式成员,也叫“半拉子”。这些人有时也会同黑手党合作共事,但不享有一名正式成员所获得的全部好处或利益,当然,也不可能承担一名正式成员所承担的责任。

不过,如果你是与一名正式成员有关系的“亲属”,那么你就必须遵守家族中其他人所要遵守的许多规矩。你必须敬重上司,必须与他人分享你的收入,而他们却未必会让你分享他们的利益。另外,你也无权享受正式成员所拥有的尊严与保护。

此外,与严格的上下级等级制度共存的还有一套严格的处罚纪律。任何一位成员,不管你是正式的“君子”,还是一个“半拉子”或“亲属”,都得无条件地遵守和服从。否则,给你的惩罚并不仅仅是将你一脚踢出这个家族,等待你的将是在肉体上的惩罚,甚至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美国黑手党的这一套纪律,与意大利西西里等地黑手党组织中的纪律并无二致。因为制定这种制度的人,大多数是从西西里移民进入美国的黑手党分子,这些人自然把这行之有效的一套“金科玉律”照搬移植过去了,有的甚至还加以发挥完善。

正是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严明的纪律,才保证了美国黑手党在短短的一二十年内,完成了西西里黑手党近五十年的发展,成长为一个令这“金元帝国”头痛的庞大的黑帮组织。

20世纪50年代前后,在美国社会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黑手党家族,实在是一个无法准确统计的数据。照现有的可靠资料推测,在50年代,美国社会同时并存的黑手党家族大约有二十个。这些家族都是聚集在各大城市或工业重镇,基本上以每个州府所在地为活动中心。也就是说,一些州的首府城市,也是这个州或这个地区的黑手党组织的“首府”。因为美国黑手党完全摒弃了当年老马菲亚人那一套,他们完全走进了城市,寄生在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和金钱美女之中。

到了1959年,美国的最后两个州——阿拉斯加和夏威夷也加入了联邦政府。到这时,美国已经有整整五十个州了。在这五十个州的州府所在地,活动着二十来个黑手党家族或其中的某些行动小组,他们帮派势力大小不一。在这些帮派之中,虽然纽约有所谓的“五大家族”,但这“五大家族”并不是当时美国最大的黑手党家族。真正的大黑帮应该是“新英格兰帮”。纽约的“五大家族”之所以显得特别强大,原因是他们都聚集在纽约这一个城市之中。在如此大小的方寸之城聚集着这么多的黑手党徒,当然是很惊人。而新英格兰帮却分别散落在附近的几个州,但无论从人数、地盘和财富上来看,新英格兰帮都是老大。

在美利坚合众国开国之前,由于英殖民主义者的大肆扩张和入侵,英格兰的势力几乎占据了美国当时东海岸各大城市及南部、中部较为发达的地区。在华盛顿开国之后,英殖民主义者的权力和范围完全被剥夺了。但是,大量英格兰移民及宗教、文化和习俗的影响,使英格兰的习惯势力根植在北美的这片土地上,从而形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新英格兰地区。

关于新英格兰地区,在美国现有的行政区域划分上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它已“约定俗成”地包括缅因、新罕布什尔、佛蒙德、马萨诸塞和康涅狄格等州和罗得岛等广大地区。其中东部海岸的大都市波士顿是其主要的城市和重要的港口。

新英格兰帮是美国现代派黑手党中最有实力的最大黑帮。这个黑帮以波士顿为活动中心,立足整个英格兰地区,辐射全国及海外。它每年挣的钱,比国内其他任何一个黑帮都要多。

不过,这黑帮又是一个松散的“联邦”,在每个州或某些地区,又有许多家族和各自的“族长”。如马萨诸塞州的头目为约瑟夫·隆巴多,罗得岛的头目为弗兰克·莫雷利。所以,这个黑帮为了便于管理,又有一个凌驾于各州黑帮之上的“顾问委员会”,这也是在全国其他帮派中独一无二的。不过,这个顾问委员会的权力仅仅是协调,并没有更大的行政权力。

在新英格兰帮中,真正有权力的“族长”有两个人:一个是统辖新英格兰帮的全部事务,被黑道社会誉为“新英格兰教父”的雷蒙德·帕特里阿卡;另一个则是波士顿的黑帮大老板,有“波士顿教父”之称的文森特·查尔斯·特里萨。

除了新英格兰帮之外,美国黑手党的第二大帮派便是“纽约帮”。纽约帮是一个以纽约为活动中心的大黑帮,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前文提到过的“五大家族”。这“五大家族”的情况大致如下:

一、甘比诺家族

甘比诺家族开始是由大老板保罗·卡斯泰拉诺掌管,后来才将大权移交给了卡洛·甘比诺本人。这个家族便是由他而正式命名的。

甘比诺家族在纽约“五大家族”中,是唯一一个让政府执法部门束手无策的黑帮团伙。它在“五大家族”中作奸犯科也是名列榜首,这个家族权势过于显赫而作案又诡诈不定,叫执法部门无从下手。

甘比诺掌管家族大权不久,就荣登黑手党全美“委员会”主席宝座,由此也可见其权势之一斑。甘比诺“荣升”之后,对家族的“内政”就无暇过问了。于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以后,家族的大权基本上就由他的权力继承人布朗·卡特诺执掌了。

布朗·卡特诺实在是黑道社会的一大“奇才”。自1976年登上甘比诺家族的第一把交椅之后,一直大权在握,在“五大家族”中鹤立鸡群,直到死去。因此,他被黑道社会誉为“曼哈顿教父”。

二、卢凯塞家族

该家族的头目为安东尼·科拉诺,此公有“宝贝托尼”之雅号。在20世纪70年代他因伪证罪被判处监禁五年。

三、科洛博家族

该家族头目为安东尼·萨莱诺,有“胖托尼”之称。此人因犯抢劫罪而被判处监禁十四年。在他入狱后,该家族的权力移交给科洛博本人。尽管该家族以他的名字命名,他本人也是多灾多难。自从1971年在意大利裔美国人公民权利同盟集会开枪案件中受伤后,一直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成了名副其实的“植物人”。同时,他还因为控制了一个庞大的赌博业帝国而被起诉,以致成了“植物人”之后还官司不休。

四、吉诺维斯家族

该家族的头目为弗兰克·芬齐·帝尔里,也因经营诈骗行业被起诉,其手段包括谋杀和勒索,根据纽约的《反诈骗及腐败组织法案》,他成了纽约第一位被起诉的“族长”,从此臭名昭著。

五、波纳诺家族

该家族是“五大家族”中最为糟糕的一个家族。从1931年开始,由乔·波纳诺掌管家族事务。20世纪60年代中期,乔·波纳诺被迫退位,到70年代他已病魔缠身,一直住在亚利桑那州的图森市。

在乔·波纳诺之后,权力继承人布朗·西亚卡刚“即位”不久,又因走私海洛因而被捕;布朗·西亚卡被捕后,菲利浦·拉斯泰利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又继任“族长”之位,也因触犯反垄断法、暴力行为和勒索罪等多种罪名被起诉,又被关押了十一年之久。

继菲利浦·拉斯泰利之后,卡迈因·格兰特又担任波纳诺家族的“族长”,结果又在1979年7月被枪杀于纽约布鲁克林布什威克区的尼克博克大街街头。这位短命的“族长”上任前一直在亚特兰大的联邦监狱之中。出狱后任波纳诺家族的“族长”,前后还不到五个月就倒在血泊之中。据说他是在意大利裔美国人开的餐馆里用过午餐后被人用手枪打死的。

在纽约“五大家族”中,波纳诺家族可算是一个最“不幸”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头目不是病重住院,就是一个个地被起诉关押或被暗杀。这个家族几乎难以找到一位“族长”了。

然而,正是波纳诺家族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造就了另一位“黑道英雄”——索尼·布莱克。

索尼·布莱克本来不是“族长”,连“副族长”都不是,仅仅是一位“组长”。在格兰特被害时他还在狱中。结果,他一出狱就“出手不凡”,将波纳诺家族这么一个多灾多难的黑帮推出了困境,一时在纽约黑社会名声大振,从此被称为“波纳诺家族教父”。

以上就是有名的纽约“五大家族”。

除了新英格兰帮和纽约帮之外,美国黑手党组织较有影响的帮派还有以下一些:

底特律帮是一个很坚固、紧密的黑帮。该帮头目泽里利虽然年迈力衰,但他却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强有力地掌握着该帮所有的黑手党徒。为了保持独立性,底特律帮一般都不会同其他的帮派合伙做生意。但不是不互相来往,有什么事情也互相通个电话。底特律帮对工会很感兴趣,不论什么工会组织,他们都派人插一手。当然,他们并不是为了几个“会费”,而是为工会的巨额财富去做“合法的生意”。在这样一个美国有名的“汽车城”,工会的财富可想而知。

芝加哥帮是一个最混乱的黑帮,内部互相倾轧是该帮最大的特点。芝加哥帮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毒品贸易,不管是海洛因、吗啡还是大麻,只要是毒品他们都感兴趣。芝加哥帮中最有名的“族长”是山姆·莫尼·吉安卡纳,他一生大起大落,名扬黑道,被称为“芝加哥教父”,又被称为黑道“老大”。

蒙特利尔黑帮的头目是卢·格雷科。此人的势力延伸很广,而且擅长把外国人偷运进来,以此发点小财。

亚特兰大黑帮是一个很特别的帮派,它与当地的警察部门串通得极为紧密,外人很难打进去,一旦打进了也弄得警匪难辨。

新奥尔良帮是一个纪律严明的黑帮,所有的黑手党徒都严守纪律,十分惧怕他们的头目卡洛斯·马尔切诺。而卡洛斯·马尔切诺又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他不仅控制了本州的警察,还控制了所有的政客。弄得许多人都认为他要改邪归正,去竞选州长。

以上是20世纪50年代前后,黑手党帮派体系的粗略介绍。

据比较权威的统计,当时美国真正的黑手党徒,全国约有六千五百人。其中新英格兰帮约一千五百人,纽约帮约一千人,其他各帮派共有四千人左右。

不过这是真正的黑手党徒,是那些所谓的“君子”,而在这些“君子”背后,还有无数的“半拉子”和“亲属”。这两种人加在一起,总数在二十万至三十万之间。这个数字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正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族长和成千上万的黑手党徒,组成了另一种黑道社会,把无数善良的人,一次又一次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本书所介绍的五大家族并不是纽约黑手党的“五大家族”,而是整个美国黑道社会的“五大家族”。也许这种展示更能让人们全方位地了解什么是真正的黑手党。

这“五大家族”分别是:

新英格兰“教父”雷蒙德所代表的新英格兰家族;

波士顿“教父”特里萨所代表的波士顿家族;

曼哈顿“教父”卡特诺所代表的曼哈顿家族;

波纳诺“教父”布莱克所代表的波纳诺家族;

芝加哥“教父”吉安卡纳所代表的芝加哥家族。

这“五大家族”及其各自的“教父”尽管有的同出一个派系,有的交往并不频繁,但是,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却是美国黑手党最典型的代表。无论是犯罪的目的、作案的手段和制造的后果,都称得上是美国黑手党的“典范”。

新英格兰“教父”雷蒙德·帕特里阿卡于1908年3月17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伍斯特。父亲埃莱乌特里奥是一位勤劳的意大利移民,有一手酿造烈性白酒的好手艺。

在雷蒙德6岁时,父亲出于谋生的目的,将全家迁往了普罗维登斯,并在那里开了一家小酒店。一家人从此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

孩提时代的雷蒙德个头矮小,身体瘦弱,并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更看不出他日后的凶狠、残暴和狡诈。只是一双棕色的眼睛又大又亮,看人时总是一动不动,似乎要把人看穿看透。当时的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当然不会有上学的机会。他父亲见他闲得无聊,就让他在自家的小酒店里学着招待客人。他当时主要的任务是为客人添酒和点烟,再就是帮人家照看一下那些挂在门边上的帽子和大衣。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父亲便开始教给他酿酒的手艺。有时,父亲也派他站在酒店门前的大路边去望风,一发现来了警察或那些穿戴整齐的人就立即来通风报信。因为当时所有的州都在三令五申禁止酿造私酒,禁酒令也下了多次。同时,还有许多社会团体,尤其是一些妇女组织打着标语上街游行,因为酗酒让许多妇女遭到虐待甚至造成家庭破裂。

然而,父亲的酒店里却天天高朋满座,生意兴隆。这种现象让小小年纪的雷蒙德受到了一种“启蒙教育”:原来政府的法令并不是一定要去执行。不过在他17岁以前,他并没有过触犯法律的记录,贫困的生活让他变得胆小而又安分。

1925年他17岁时,父亲不幸去世。父亲去世后,雷蒙德自己成了这家小酒店的老板,开始继承父亲的手艺经营这种既酿酒又卖酒的非法生意。

然而,就在父亲去世不久后的一天,来了几位警察查封了他的酒店并将他用一根绳子捆走了,罪名是违犯了当地的禁酒法。他由此被判了两年刑。

坐牢对十七八岁的雷蒙德来说倒并不是一件十分难过的事,但是却让他感到十分难为情。因为是第一次坐牢,总觉得在街坊邻居面前丢了面子。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父亲非法酿酒卖酒一辈子,为什么没有警察去找他的麻烦,而自己才刚开了个头,却被判了两年刑。

不过,几天以后,雷蒙德终于明白了这个“为什么”。告诉他这一答案的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官,而是和他同住一间牢房的难友。

一天夜里,雷蒙德实在忍不住,便悄悄地把心中的纳闷告诉了这位难友,想向他讨教这其中的原因。这位难友听了雷蒙德这种想法后,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这位小伙子实在太天真了。笑过之后他还是告诉了雷蒙德答案,原来这个答案太简单了,只有一句话:“你太老实了!”

但是,雷蒙德还是把这句简单的话想了半天,想过之后他才对这位难友说:

“你说得很对,我是太老实了。但是,我父亲只教给了我酿酒的方法,并没有告诉我如何去逃避警察的搜查啊!”

这位难友一听,不再笑了,而是很认真地对他说:“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把你父亲没有教给你的东西全教给你,其中就有如何逃避警察的搜查。你愿意跟我学吗?”

雷蒙德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这位难友学。为了对这位难友有所了解,雷蒙德便对这位难友说:“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位难友说:“这个你也要学吗?”

雷蒙德说:“不是,我是想知道你叫什么。”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坐牢吗?是不是也跟酒有关系?”雷蒙德又问。

难友想了想说:“我坐牢跟酒没有关系,我是为我的一位朋友坐牢。”

“你骗我!”雷蒙德觉得受了侮辱。

“你错了,朋友,也许我前几天骗过你,但我这句话却是真的,我的确是为我的朋友坐牢。”那位难友很认真地说。

雷蒙德觉得很不理解,还有愿意为朋友坐牢的人。他不再作声了,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那位难友见雷蒙德在沉默不语,便又对他说:“不要再想那个问题了,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见见我那位朋友。如果你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想,你也许会愿意为他坐牢的。”

那位难友的这番话,让雷蒙德听得一头雾水。这可是监狱,你想出去就能出去吗?雷蒙德认为这位难友是百分之二百地在同自己开玩笑,或者是干脆在骗自己。他就不再去理睬他了。

谁知第三天夜里,这位难友却推了推他,把雷蒙德推醒了。他对雷蒙德说:

“快,穿着你的鞋子跟我走,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要拿。”

雷蒙德揉了揉眼睛,半天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的催促下,趿拉着鞋子,懵懂地跟着这位难友朝牢门走去。

奇怪的是,牢房门竟没有上锁,门外走廊上也没有看守,连路灯也不亮了,只有老远的地方有一盏灯。整个大院里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好像一切都是为他们的“出去”安排好了的。

雷蒙德这时才开始相信这位难友的话了。他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走出了牢房,摸索着下了楼,来到了围墙边。在这堵高高的围墙上,竟挂着一根粗壮的绳索。那位难友对他说:

“快,攀着这根绳索翻过墙去,把鞋子脱下来给我。”

雷蒙德连忙脱下鞋子,然后吃力地攀着绳子上了墙头。这时,只见那位难友也脱下了鞋子,并把两双鞋子同时抛向墙外,然后也攀着绳索往上爬。当两双鞋子落到墙外时,雷蒙德又顺着墙外的绳子溜到了墙根。他就这么容易地出来了。

然而,正当他赤着脚在地下找鞋子时,只听见有人在墙内大吼一声,紧接着监狱内所有灯都亮了。大门口岗楼上放哨的士兵拉响了枪栓,一束探照灯的光柱扫了过来。同时,还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雷蒙德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但他的鞋子还没有找到。

这时,那位难友已爬上了墙头,并对他说:“快跑!你这个杂种!”然后自己也“扑通”一声跳了下来,并把那根绳子也拉了下来,拉着雷蒙德便往前跑。

谁知雷蒙德这时竟吓得双脚在打战,还在哆哆嗦嗦地说:“我的鞋子,我的鞋子……”

那位难友一听火了,“啪”给了他一记耳光,对他吼道:“小杂种,你是要鞋子还是要命!”

雷蒙德被他一个耳光打明白了,才糊里糊涂地跟着他跑起来。这时墙头上爬上了一个看守,用一支手电筒朝他们一照,大声喊: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快来——哎哟——”

那位看守还没有喊完,就大叫一声从墙头上栽下去了——原来是被那位难友一枪击中了。

他哪里来的枪呢?雷蒙德一边赤着脚跟着这位有枪的难友在黑暗中狂奔,一边在想这个问题。

从监狱里逃出来后的第二天,雷蒙德才知道,这位难友原来就是马萨诸塞州黑手党有名的头目约瑟夫·隆巴多。

从此,雷蒙德便成了马萨诸塞州黑手党头领隆巴多手下的一名成员。

约瑟夫·隆巴多是当时新英格兰地区黑手党中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头领之一。他悄悄地但却是有力地控制着一切,新英格兰地区是他的王国。当你看到他与旁人在一起时,你不用怀疑他的权力,因为你会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向他躬身致意。但是,他既不贪婪又不独裁,而是一位外交家、谈判专家。就像他的对手对他的评价那样——“狼群中一头狡猾的狐狸”。

他的主要“生意”是赌博。他控制着全国最大的赌博业“辛迪加”,他自己主要是“赌马”。

他有一座当时闻名黑道的松林马场,这是他最大的基业,也是黑手党头目经常集会的理想处所。他手下有无数个小头目,但每一个小头目所控制的一个帮派,都是一个令政府头痛的大犯罪集团。如果城市或州一级以及几个州一级的黑手党组织要做出某种决定,这些黑手党头目就会来松林马场集会,同隆巴多进行磋商(有时也在波士顿的意大利俱乐部集会)。

每逢这样的集会,所有的会议主席都是隆巴多。雷蒙德有幸目睹过这种集会上,会议主席隆巴多和他的松林马场的威风。

当参加会议的黑手党头目乘车来出席会议时,在大门前一公里的地方就得停车,几位保镖就全副武装地前去进行检查。在没有怀疑的情况下,这些人才被允许走过这条一公里长的通道,然后进入大门。进入大门后,整个马场就尽收眼底。这里有一望无边的绿色的草场和低矮的山坡,有清澈透明的湖水供洗马用。标准的赛马场边立着白色的栅栏,跑道上设置着规定的障碍物。此外还有宫殿一样的马厩,里面装有冷暖空调机和不锈钢的饮料机和草料槽。所有的房屋都是深藏在绿树丛中,包括主人的客厅和卧室等楼房。经常集会的那幢大楼只有三层,但里面却装修得十分考究和豪华,而门口的台阶两旁却是配有各种火力的暗堡……

所有的设施都笼罩在一片绿荫之中,但这里却充满着杀机。在清澈的湖边,你可以看到全副武装的保镖和打手,有一些打手还威风凛凛地站在跑道边。松林马场之所以名闻遐迩,一是因为它安全,二是因为它充满恐怖。不过对参加会议的头目们来说只有安全,恐怖是对政府的密探和别的帮派的杀手而言。

所谓的马场并不是专门养马的地方,尽管松林马场的马厩里和草坡上,饲养着一百多匹世界各地的名马。这里还是一个为赛马经纪人提供信息服务的机构。

20世纪50年代的头几年,是新英格兰黑手党头目们最不安全的时期。1950年2月,当时的美国总统杜鲁门授权他的最高检察长霍华德·麦格拉思,召集了一次全国各城市市长和检察长会议,专门讨论全国有组织犯罪的问题。当年5月,参议员埃斯特斯·基福弗为全国有组织犯罪安排了长达十七个月的“审理期”,这些措施让黑手党的头目们惊恐万分,他们估计政府对黑手党的打击会越来越猛,而且会持续不断。

1951年底,基福弗在全国所有大城市进行电视演讲,动员大家对有组织的犯罪行为和犯罪团伙公开发表意见。

在这种形势下,隆巴多和他的同伙们,最担忧的就是这位参议员基福弗会下令取缔《芝加哥大陆报》。因为该报是当时美国赌博行业的主要工具,它是由黑手党控制的电信服务机构,以合法和非法的方式披露赛马场有关赛马结果方面的信息,然后将这种信息卖给全国赛马经纪人换取报酬,从中牟取暴利。

隆巴多的这种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当基福弗注意到《芝加哥大陆报》遍及全国性的非法活动时,便进行了指名道姓的指责,逼得这家报纸最后关门了。

《芝加哥大陆报》关闭后,新英格兰地区所有的赛马经纪人便失去了信息的来源,隆巴多和他的伙计也失去了财源。于是在这种情况下,隆巴多便与布鲁科拉开始创建了自己的独立服务机构。这个机构的办事处就设在有影响的松林马场。

隆巴多的这个服务机构的宗旨,还是尽快地将赛马场的结果和信息传递到全国各地,其作用与《芝加哥大陆报》相同。所不同的就是,他们安置了一些人带着远距离望远镜,潜伏在他们鸟瞰赛马场的大楼里,或安置人在赛马场内用无线电话与场外汽车里的某些经纪人通话,或者是贿赂一些骑手、驯马师等人,有时也用匿名电话和手枪进行恫吓和威胁……

当时隆巴多的服务机构拥有全美最好的电话通信设施,他们还有一名自己的电子专家。这位电子专家能在十分钟内,给你的每一间房间都装上一部电话,并且将这些电话同某个可怜的傻瓜的线路接通。这位电子专家手下还有一大批这种精通业务的技术人员。

有一次,这几位技术人员将电缆搭接在东波士顿机场的通信网上,将电话机与赫尔茨的电话线连通。但是,对方却全然不知。这伙人中有个叫弗伦戈的家伙,同样是这方面的天才。隆巴多委托这个弗伦戈建立个通信中心,结果他一夜之间,就将整个房间布满了电话,他将整个中心布置得可以同时与十多人或几十人通话……

有了这种设施和技术人才,隆巴多的独立服务机构,完全代替了被取缔的《芝加哥大陆报》,垄断了全国的赛马赌博行业。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成了隆巴多的黑手党成员之后,雷蒙德果然被调教出来了。

不过在和隆巴多逃出监狱之后的那几年,雷蒙德并没有直接参与隆巴多的赌博业,而是开始在波士顿及马萨诸塞州一带自己闯天下。所以,他从1930年加入隆巴多的黑手党组织后,直到1938年以前,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是隆巴多的“部下”,只知道他是新英格兰地区黑手党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从监狱里逃出来之后,雷蒙德一直牢记隆巴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太老实了”。因此,他便开始让自己变得不老实,渐渐学得像狐狸一样狡诈。

1938年,雷蒙德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原因是他同一伙人武装抢劫一家珠宝店当场被抓获了。警方从他身上搜出了作案的工具和携带的一支大口径手枪,他由此被判处了五年的监禁,然而他仅仅在监狱里蹲了八十四天,就被不明不白地释放了。

雷蒙德的公开释放,让无论是黑道社会还是有关当局都大吃一惊。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由于雷蒙德的释放,竟让马萨诸塞州州长的得力助手、该州的一位司法厅长受到了指控并被剥夺了其重新担任官职的权利。这则丑闻真让人们对雷蒙德不能不另眼相看了。

其实这则丑闻真正的导演并不是雷蒙德本人,一切都是由隆巴多的一双大手在幕后操纵。

雷蒙德被判刑之后不久,马萨诸塞州司法厅厅长丹尼尔·H·科克利收到了一份申请书,这封申请书上有三位牧师签了字,他们一致建议释放雷蒙德。

科克利当时任该州的司法厅长,同时也是该州州长查尔斯·赫尔利的左右手,深得他的器重和信任。他收到这份申请书后,唯一感到有怀疑的地方是,这份申请书并没有下级各政府机关的签章,而是直接送到了他手中。他开始考虑是否将这份申请书送给州长过目,然后提交州司法机关讨论。

正当科克利在举棋不定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有人邀请他去松林马场观看赛马。科克利顿时雅兴大发,果然如约去了松林马场。到了那里他见到了隆巴多本人,并在隆巴多一位副手的陪同下观看了赛马,还第一次买了十张彩票。结果在开彩时,他的十张彩票有八张中了彩,总共得到的奖金据说比他三年的工资总额还要多。当然,在松林马场逗留的期间,隆巴多还问及了那份申请书的事,并透露了雷蒙德同他的关系——“他是我的一位表弟”,这是隆巴多的原话。

就这样,科克利回到他的办公室之后,就着手操办这份申请书上提出来的问题。结果就在雷蒙德刚刚服刑八十四天时,他被宣布释放了。

雷蒙德被释放之后,在马萨诸塞州引起一片哗然。州政府立即组成调查小组对这份申请书和司法厅长科克利进行调查。调查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直到1941年才有了结果。这份申请书上的三位牧师,其中一位是“查无此人”,另外两位都公开声称,本人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同时,司法厅长科克利在松林马场“中彩”一事也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就这样,科克利在1941年受到指控,并被剥夺了重新担任官方职务的权利。这一决定,是马萨诸塞州建州一百多年以来,第一次对该州官员采取这样严厉的措施。

同时,这则轰动一时的丑闻,也让雷蒙德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原来是隆巴多的人。从此,他在新英格兰黑手党组织中,又多了一张“通行证”。

雷蒙德的身份公开之后,他就不再在社会上闯江湖,干脆跟着隆巴多在松林马场鞍前马后地跑。这一切当然是隆巴多的安排,他觉得这位当年“太老实”的小老弟,已经不再“老实”了,而且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

果然几年下来,雷蒙德不仅是隆巴多手下一员不可多得的“跟班”,而且是新英格兰地区一颗正在升起的“黑道明星”。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让雷蒙德自立门户,成了一方霸主。

松林马场的电信服务机构建立起来之后,果然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不过,意料之中的麻烦也来了。

这个电信服务机构有一位顾客,名叫卡尔顿·奥布莱恩。此人是罗得岛普罗维登斯的赛马经纪人,也是一方霸主。

奥布莱恩有前科,涉嫌参加过好几次武装抢劫。后来他垄断了罗得岛的赛马赌博业,许多赛马经纪事务所都是他麾下的办事机构。赛马在美国和西方国家,是一种赚大钱的重要赌博方式,许多人都是由此而暴富。奥布莱恩对他手下的赛马经纪事务所,在业务上不加以任何干预,他得到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征收他们的服务费。

在《芝加哥大陆报》关闭之后,那位参议员基福弗知道,这种赛马赌博并没有偃旗息鼓,关于赛马的信息情报同样是赚大钱的抢手货。这样,自然还会有人干《芝加哥大陆报》一样的勾当。通过调查,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了马萨诸塞州的松林马场,转向了隆巴多的电信服务机构。于是,便派出许多政府侦探,深入到这一带明察暗访,总想弄个水落石出。

由于基福弗的侦查,隆巴多的服务机构付出了很高的代价,无论是人力上还是设备上都不得不投入许多额外的开支。这样一来,那些服务机构对顾客的收费,也就相应地提高了。这种收费的提高,使所有的赛马经纪人都产生了不满情绪。而其中最为不满的就是垄断了罗得岛的赛马赌博业的经纪人奥布莱恩。他不仅公开进行反抗,而且拒绝缴付提高的那部分收费。同时他还扬言,他要建立自己的服务机构,来打破隆巴多这个服务机构对新英格兰地区的垄断,以低廉的收费来为那些赛马经纪人服务。

奥布莱恩的这种态度和企图,无疑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经过几次交涉之后,奥布莱恩依然不改初衷,并且打算将自己的计划付诸行动。在这种情况下,隆巴多不得不采取最后一手了——他派出他手下最有能力的雷蒙德亲自去罗得岛进行“调查”。

雷蒙德来到罗得岛之后,同奥布莱恩进行了交谈,但效果依然不佳。于是他便指挥当地的隆巴多部下,一夜之间,袭击了奥布莱恩属下的五个赛马事务所,并枪杀了三位奥布莱恩手下的经纪人。面对雷蒙德的强硬措施,这位抢劫犯出身的经纪人奥布莱恩不但不服输,反而纠集一伙手下人赶到雷蒙德下榻的旅馆,扬言要把雷蒙德赶出罗得岛。

哪知这天晚上,雷蒙德并没有住在这家旅馆。因为这几天听到风声,这只狡猾的狐狸住到一位朋友家去了。正当他在那位朋友家中商量如何对付奥布莱恩时,他手下的几位黑手党徒驾着车赶来了,向他报告了奥布莱恩在那家旅馆的所作所为。

雷蒙德一听,知道现在是该下手的时候了。他马上操起电话,请示他的老板隆巴多。

这时,隆巴多给他的回答还是那句话:“你太老实了!”

雷蒙德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这是隆巴多在向自己下达“密杀令”。雷蒙德马上做出了决定,连夜带人砸烂了奥布莱恩最后的几家事务所,吓得他躲到情妇家里去了。

雷蒙德这一次是下决心要置奥布莱恩于死地的。得到奥布莱恩躲进情妇家去的消息后,他又派出一伙人埋伏在他情妇家的附近,命令这些人,只要一见到奥布莱恩,就开枪射击。

奥布莱恩在情妇家躲了三天,同外面的一些朋友通了几个电话,知道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便请一位朋友出面去找雷蒙德,愿意和他谈判,接受他提出的任何条件,只要留下自己一条性命。

雷蒙德了解奥布莱恩的禀性,知道他这是缓兵之计,一旦缓过气来,还会卷土重来。再说,自己正要找块地盘发展,有罗得岛这么一个现成的地方,又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于是,雷蒙德便利用奥布莱恩想谈判的心理,把他引出藏身之所,答应了第二天上午在他的经纪事务所见面。其实他暗地里却安排了一伙人埋伏在奥布莱恩的家门口。他知道这个家伙在见自己之前,一定会先回家一趟。

果然不出雷蒙德之所料——

6月23日清晨,奥布莱恩从他的情妇家出来后,就径直开车回了自己的家。他准备在家里收拾一下,再去从从容容见雷蒙德。结果他在门口一走下汽车,还没有跨上自己家门口的台阶,就被一阵乱枪打死在台阶下面的水泥甬道上。

奥布莱恩死后,雷蒙德立即在隆巴多的授意下,在罗得岛开办了一家赛马经纪事务所,把这种赌博生意接管过来了。在隆巴多的支持下,他几乎是免费使用黑手党的电信服务机构提供的赛马信息,把奥布莱恩生前遗留下来的一些残部的生意全夺过来了。这些人见奥布莱恩一死,也树倒猢狲散,许多人赶快改换门庭,立即投到雷蒙德的门下。

到1953年初,罗得岛基本上成了雷蒙德的一统天下。他除了垄断了罗得岛的赛马赌博业,还发展了自己的实力,建立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黑手党组织。这时,他开始向各个方面渗透。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凭借自己超凡的智慧和胆魄,很快就成了罗得岛黑道社会的霸主。他的大名很快传遍了新英格兰地区。

正当雷蒙德在罗得岛崛起时,隆巴多的日子却很不好过。参议员基福弗的穷追猛打,已经让隆巴多不得不开始收缩势力。因为当局已经掌握了隆巴多在波士顿等大城市公开进行诈骗的赌博和抽彩等罪行,还掌握了他在一些偏远地区和其他州与赛马经纪人之间肮脏的交易。这种事情一旦有了证据,等待他的将是法庭和监狱。

这时,隆巴多不得不下令停止波士顿的赌博生意,同时也命令其他的部下停止在波士顿的一切非法活动。他当时的命令是:不赌钱、不抽彩。

隆巴多的这种收缩,既成全了自己的得意门徒雷蒙德,也让另一位新的黑社会首领脱颖而出,后来居上。

这位新生的黑手党家族的“族长”,就是后来有“波士顿教父”之称的文森特·查尔斯·特里萨。他正是在波士顿隆巴多家族的废墟上平步青云,成就一代霸业的。

不过,特里萨的崛起却是那么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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