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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诉辛苦 告情于文辞

中国古代才女诗词 作者:刘冬颖 注


何以诉辛苦 告情于文辞

刘冬颖

五千年华夏文明史中,不乏才华横溢的女性,除了易妆从戎的花木兰和君临天下的武则天,还有很多女性凭借自己的文采,在历史上留下了美丽的一笔。本书所选这一百篇情采飘扬、文辞飞动的诗词,就从一个侧面生动地活画出古代才女的典型群像。

才女文章一直是古代文人雅士津津乐道的美谈和倾慕之“好逑”。然而,较之男性,女性在古代社会中是边缘化群体,中国自古就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是宋代朱淑真《自责》诗中的句子,一个古代才女的内心烦恼溢于言表。中国古代的才女,虽然精通诗书、满腹才华,但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却无用武之地。也正因为她们有了别的女人所没有的知识和思想,所以才更难以在现实生活中寻找到梦寐以求的理想和平衡。“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左棻《感离》诗),只有诉之于诗词,才是她们心灵的巨大安慰,也表达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有些朋友可能会问,现在社会女性独立自主,甚至出现了无数“女汉子”,那么,我们品读这些曾经的才女诗词,有什么用处呢?

现代人之所以与古典诗词有了距离,主要因为历史背景、生活环境和语言表达方式等诸多方面的古今不同,造成人们审美心理的差异,渐渐将古典诗词逼仄为阳春白雪。诗,给我们的是一种精神栖居的方式,它可以触动我们心中最温柔的那部分。读古诗就如《红楼梦》中香菱所说:念在嘴里,就像是含了一个橄榄。才女诗词,就如蜜制的橄榄,品之有说不出的情韵。古人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毛诗序》)诗歌的缘起,是因为外在的事物令人心有所感动。柳如是《杨白花》中有“杨花飞去泪沾臆,杨花飞来意还息”一句,以杨花自比、自怜,黯然销魂。这正是才女诗词的魅力所在—将诗人的内心倾诉给读者,使读者在审美欣赏中获得一种心灵的愉悦、精神的涵养。

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女性题材,多是由男性“代言”的,其对女性的描述自然带着浓厚的男权主义特征。从楚辞开始,女性题材诗歌又往往与“香草美人”的政治寄寓密不可分,以达成特定的抒情效应。而女性的自我认知以及女性在现实中的生存状态等,在诗中并不是被关心的话题。中国诗史上,天机自然地写女性,并形成一系列鲜明女性形象的,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才女。只有才女的文字,才能体现出女性与男性一定程度的“对话”姿态。因为有了才女诗词,我们可以知道曾经的女人世界是怎样的—杨柳曾经见证多少真爱,风雪曾经漫卷多少恩情,细雨曾经拂过多少忧思,明月曾经照过多少无眠。在这一意义上,诗词也是历史的一部分。透过这些诗词,我们可以知道洁白的纸上可以写下多么立体的人生,漆黑的墨迹可以记录多么璀璨的生命。古代才女诗词,虽然在时空上和我们相隔遥远,却在精神上和我们血脉相连,既表达了女性在与男性相处中的丰富情感体验和特定心理,又散发着女性在隐忍中勃发出的一种强健生命力。正因为才女诗词中塑造了这样一批可亲可敬、可喜可爱的女子形象,才让后人了解到当时社会女性的生存状况,更为她们的故事所感染和启发,以相同的情感勾连古今,并可以对当代女性生命意义的探询与塑造,起到砥砺和激发的积极作用。

在悠久的中国文学史上,才女诗词以其独特的情感意蕴、优美的节奏韵律,令无数后来者倾心,其风流文采,直接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文精神。由无数女性心灵凝结成的精彩诗词,伴随着古老的河山,走过悠久的岁月,和历史上无数人间兴废事一起流传到了今天,还会将“她”的美传递下去……

刘冬颖
于2013年冬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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