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思顺书 既抵所向地,心当宁静
[1918年12月10日]
自香港至吉隆坡前后五禀(仰光电亦收)俱悉,初次离家,长途多感,固所宜然。既抵所向地,心当宁静,但不审能堪彼湿热否耳。
吾度此闲适之岁月,恰仅一年,欧战既终,遂使我不复能自逸,今当西游,已决乘横滨丸于本月廿九日自上海首途取道印度洋地中海,直趋法国,同行者张君劢、徐振飞、蒋百里、刘子楷、丁文江,并携鼎甫作录事(不带仆人)兼服役(初拟带廷伟,卒改鼎甫),此行全以私人资格(经费殊不充,公家所给仅六万,朋旧馈赆约四万耳),不负直接责任,然关系当不小。近数日来陆使在日本闹笑话,舆论哗然,复有将我资格化私为公之议,然吾殊不欲也。初时拟电汝来槟榔屿相见,顷见汝书,路费如彼其巨,跋涉千里,乃得一日之盘桓,甚无谓矣。当于归途迁道仰光携汝归耳。
此次若非汝已南行,则吾必调希哲随往,希哲不获参与此活剧,实为妻孥累也。然万一到必须化私为公时,仍当借重希哲,届时则惟设法先送汝归耳。若必有此事,则此书未到前,电当先到,然什九不至成为事实也。吾入京半月,一昨方归,检点行装,且须赶作多数文字,无寸晷暇,昨夜已通宵不寐,一年来养成之良习惯,忽遂破坏,可叹也。
家中甚安,汝母亦入京旬日,先我归,吾频有文登《时事新报》,曾饬寄汝处,已见否?两孙乐南居耶?希哲想佳。
父示思顺。
十二月十日
成、永、忠成绩皆甚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