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死神初现身

暗月雪之光 作者:FAN小妖 著


(1)

咖啡厅里,暗黄色的灯光照射在少女如墨般的长发上。她那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快速地跳跃着,长发下精致的脸庞映在喝咖啡的客人的眼睛里,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她的音乐。

薰的成名曲之一——《月之暗》在她的手下悠扬婉转,所有的客人都在同一时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咖啡厅的一角,枫芊菲恬静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里玩弄着卷发,喃喃地念叨着白雪樱的名字,拿起咖啡杯皱起小脸,喝了下去:“真苦……真苦……”

一曲结束,白雪樱合上琴盖,站起身打算去老板那里领薪水的时候,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伸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劈头盖脸地叫嚣着:“呀!你就是那天在音乐会上捣乱的人吧?”

“哦。”白雪樱一边面无表情地回复,一边瞥了一眼那几个女生愤怒的脸,无意间扫到咖啡厅的角落,一愣,接着笑着冲坐在角落里的枫芊菲招了招手,“你也在啊?”

每天在咖啡厅打工后她还要去枫冷月家教琴,三次迟到两次,自从音乐会后,她总是在大街上碰到各种疯狂粉丝的“围剿”。这次,粉丝竟然找到咖啡厅来了……

“你!”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几个女生拽着白雪樱的手臂就打算往店外拽。

枫芊菲苦着一张脸,伸手拍了拍校服短裙,慢条斯理地站在那几个女生的身后,拽着其中一个的头发就来了一个过肩摔,整个过程只用了五秒钟……

此时此刻,白雪樱终于明白了枫氏传说的由来——妹妹比哥哥还要暴力,再正统的家族也不免被冠上一个黑道的说法吧?

“你们几个找死吗?”

被摔在地上吃痛的女生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生,握紧拳头正打算站起身,枫芊菲瞥了她一眼,将长发束在耳后,一脚踹了过去。说话的那个女生狠狠地倒在了钢琴旁边,几个女生看到此时的状况,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打开门就跑。

枫芊菲拍拍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卡交给一旁发呆的咖啡厅老板:“今天的咖啡钱,还有处理这些事的钱,懂吗?”

咖啡厅老板看到枫芊菲精致的脸庞后不由得惊讶,颤抖着手不敢接那张金卡:“芊菲小姐,你来枫家产业下的咖啡厅是不收钱的。”

“原来是我家的啊……怪不得我哥知道你在这里工作,这派我来接你了。”枫芊菲收起金卡,目光紧盯着白雪樱的小提琴。幽暗的灯光下,暗红色的古木琴盒在她的眼里微微闪烁着,她特别惊讶地说道,“这琴在市面上没看到过……是限量版的吗?”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走到哪儿都带着它。”白雪樱将琴放在枫芊菲的手里,笑道,“怎么,你想试试吗?听枫冷月说,你的小提琴拉得很不错。”

“他真的这么说吗?他当我的面可从来没有这么夸过我。”枫芊菲撇了撇嘴,将小提琴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钢琴架上打开,触碰到小提琴的时候,她的眼神略微有些惊讶,右手在颤抖,“我想用它试一下你刚才弹奏的《月之暗》可以吗?”白雪樱微笑着点点头。

咖啡厅里的另一角,穿着红色衬衣的少年凝视着咖啡厅中央沉默了很久,他静静地看着那个留着波浪长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小提琴放在肩膀处,右手拿着琴弓开始拉动。

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钢琴旁,再一次打开钢琴,配合着那首《月之暗》快速跳跃的节奏,用的是薰的另外一首成名曲《雪之光》……

少年漆黑的双眸看着那两个少女的演奏,略微有些惊讶……

白雪樱凝视着枫芊菲紧闭的双眼,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三年了,终于有人再一次和自己一起演奏这首曲子……

白雪影,你看到没?所有人都没有忘记我们,白雪影……白雪影……

“白雪,你找死啦,快点起床和我一起练习!你再不起来我就让宫尘冽过来和我一起收拾你!”

“樱,冽说要约我出去,你说我穿什么好呢?咦,你身上这一件就不错,脱下脱下!”

“大猪头,不要总是不理我嘛,你可以改一下你不爱说话的性格了!”

“可爱的薰薰,你看我配合着你写了一首曲子,你听听看啊?不听算了,你干吗皱眉头!”

“砰……”

琴弓落地的声音打断了白雪樱所有的回忆,枫芊菲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那双冷漠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枫冷月弯下腰捡起刚刚被他打落的琴弓:“又打架了?”

“你那天不也是在外面打架才被樱救了的吗?我就是喜欢打架又怎么样,不打就是被打!”枫芊菲一把夺过枫冷月手里的琴弓,眼眶瞬间红了,“不要你管!”枫冷月沉着脸看着枫芊菲将小提琴放入白雪樱的怀里,转身跑掉,与此同时门口的保镖追了出去。

白雪樱沉默地望着怀里的小提琴,不带一丝感情地看向枫冷月:“你妹妹只是见义勇为,如果这也是错误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

“刚刚有个人坐在那个位子,没准他会帮忙。”枫冷月斜着眼看向刚刚少年坐的位子,那个座位此刻空荡荡的了,那黑暗中的少年究竟是谁?想到这里,枫冷月若有所思地问她,“你听过宫尘冽这个名字吗?那个和零千泽齐名的国际影星。”

宫尘冽……白雪樱拿着小提琴的手突然微微一颤,她瞪大眼睛看着没有丝毫表情的枫冷月,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怎么了?”白雪樱皱了皱眉头。

“三年前,宫尘冽跟着薰一起隐退了,真是可惜。”枫冷月静静地看着她。

“你说……如果宫尘冽听到薰回来的消息,会回来找她吗?”白雪樱同样静静地看着枫冷月,等待着他的回答。

“将白小姐的琴装好,我会让人来取。”枫冷月避开她的问题,对一旁的咖啡厅老板缓缓说道。

白雪樱看着他,不再说话。枫冷月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手臂一直向前走着,白雪樱凝视着枫冷月的背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直到她被甩上他的车。

车子扬长而去,离咖啡厅越来越远。车里,被风吹动的长发扰乱了白雪樱的视线,枫冷月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芊菲的脾气就是那样,不冲她发脾气,她就以为我宠着她。今天让她来你这里看看,主要是为了让她提前感受一下气氛,明天就要陪着她飞去法国,是国际性的音乐比赛,对她很重要。”

“那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去你家——”心底有些小失落,白雪樱刚张口就被他打断。

“你和我们一起去。”白雪樱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失落消失不见,心里满满的都是雀跃。

银色的法拉利在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白雪樱望着枫冷月那满头的银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芊菲什么时候又趁你睡着时把剩下的一半搞定了?”

枫冷月的脸色已经透露出不悦,车在这一瞬间加速,他目光冷清地望向前方,冷冷地说道:“所以我给她报名参加法国的音乐比赛!”

(2)

法国,机场。

白雪樱在人比较少的角落等着拿行李的枫冷月和枫千菲,皱着眉头看着娱乐早报上关于薰的真假问题。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最终将手里的娱乐早报丢进了垃圾桶。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报纸反复看了好几遍,可是还是没有看到零千泽的任何消息,前段时间他一直调查自己,怎么这些日子突然消失了?甚至连娱乐新闻上都没有他的消息。

“芊菲不见了。”枫冷月突然跑了过来。

“什么?”白雪樱一惊,“她该不会去上洗手间了吧?”

“没有,她趁我去拿推行李的车子的时候溜掉了。”枫冷月的脸越来越黑。

“你打她电话了吗?”白雪樱掏出手机。

“已经关机,很显然是故意逃走的!”枫冷月的眼睛里冒出两团火花,“这该死的丫头!樱,我们分头找,手机联系。”

“嗯,好。”白雪樱点了点头。枫冷月拿起手机朝着前方走去。

白雪樱刚打算去洗手间找找,突然,一双手紧紧地捂着她的眼睛,毫无预兆地将她拖进了后面黑暗的拐角里,白雪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手机不小心跌落在地上。这种感觉……这种久违的感觉……

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紧紧地靠着身后的墙壁,外面的光射不进来分毫。那双手蒙着她的眼睛,冰凉得仿佛死神的刀一次又一次刺痛她的皮肤,好一会儿那双手才松开。

白雪樱瞪大眼睛却在黑暗中依旧看不到他的脸,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就可以触到的距离。白雪樱站在墙角不敢动,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白雪樱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黑暗中,少年抬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着,接着他弯下腰,唇如同蜻蜓点水般触碰到她的手心,温暖带着些讽刺像一把利剑刺向她的心脏。

“我恨你!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一条命的代价!”黑色蔓延在白雪樱的眼中,少年那如死神般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回荡着。

白雪樱瘫倒在地,回忆中,少年总是看着她微笑,大叫着她的名字。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黑暗中她感受到比以往更疼的心脏也在微微颤抖着。

影,宫尘冽回来了,他亲手写了你的名字……

影,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他说他恨我……

那年的樱花第一次开得如此烂漫,漫天都是妖娆的绯红。

一个美丽的少女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风的抚摸,美得像一个精灵一般。

有着一头亚麻色碎发的漂亮少年坐在院子里不满地刮着土豆皮,他看了看身旁同样在做事的白雪樱,又看了看躺在草坪上的少女,不满地大步走上去,一拳头砸上了她的脑袋:“白雪影!为什么不帮忙!没有看我和樱在辛苦劳作吗?不然一会儿饭好了不给你吃!”

“宫尘冽,别拿你那大嗓门吼我,你找死吗!”白雪影气冲冲地站起身,一拳打在了少年俊美的脸上,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宫尘冽暴怒的性格在瞬间爆发,看着白雪影错愕的脸,举起拳头就开始追……

白雪樱看着两个人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的身影,嘟着嘴巴默默地切着青椒:“冽喜欢我……冽不喜欢我……啊……好痛!”手指被小刀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宫尘冽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最终停下脚步,转身朝着白雪樱跑了过去,嘴里大叫着:“你是猪吗,都说不让你切菜了,伤着了吧!”说着,他拿起白雪樱的的手指放到自己嘴里,小心翼翼地吮吸着。

白雪樱望着他认真的脸,红晕慢慢出现在脸上:“冽……其实我装温柔还是很像的,对吗?”

宫尘冽瞪着漂亮的眼睛望着她:“我都相信那是你的真实面目了呢。”

“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白雪樱低下头浅浅地笑着,她不敢看宫尘冽的眼睛,因为在他的注视之下,她仿佛从未存在过,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显得那么虚无……

宫尘冽站在黑暗里,听着白雪樱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弯下身想要触碰她的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

一道亮光射进隐蔽的拐角内,宫尘冽抬起手遮挡住射进来的光线,他看着站在出口处的人,轻声道:“江雨熙?”

所有的黑暗都逐渐被冲破,江雨熙站在出口处冲着少年微笑:“宫尘冽,我终于找到你了……”

(3)

风猛烈地刮着脸,格外痛,黑色的夜在整个世界无限地蔓延。

银色法拉利敞篷车快速行驶在通往巴黎音乐厅的路途中,白雪樱浓密的睫毛在风中微微打战。刚才短短一个零距离接触是她幻想了三年的,但那短得像场梦,宫尘冽再一次从她的身边消失,江雨熙也跟着他离开了。她瞬间虚脱地倒在了角落里,直到见到枫冷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雪樱微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无力地看向身旁的人。

枫冷月一边开车,一边扫了她一眼:“飞机场的工作人员捡到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看到他了吗?”白雪樱打了个激灵,直起身子。枫冷月偏着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芊菲懂法文,在巴黎躲我很容易。”冷冷的口气暴露出枫冷月内心极度的不爽。白雪樱嘴角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没有去解释“他”并不是芊菲。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半个小时后,法拉利在音乐厅门口停了下来。

“芊菲都不见了,今晚的比赛怎么办?”白雪樱终于将憋了一路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枫冷月没有说话,他一言不发地紧紧握着方向盘。车内的空气很沉闷,白雪樱摸着昏昏沉沉的头想要打开车门。枫冷月却提前一步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这次音乐会对芊菲而言很重要,如果你肯帮忙,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枫冷月认真地望着她。

白雪樱震惊地瞪大双眼:“你……你想让我冒充她参加比赛?”

“我希望你能够支撑到初赛结束,我一定可以找到她。”枫冷月将白雪樱轻轻地放下,从车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面具,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将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脑后系着面具的丝带,小心翼翼将她的长发从丝带下抽出来,温柔的目光似乎想要通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

面具戴到白雪樱脸上的下一刻,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想取下来!可是,枫冷月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已经抬起来的手,不容抗拒地透过银色的面具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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