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横”

史锡尧

“横”与“竖”、“纵”相对。长形物体，立在那里是“竖”，与地面平行放在那里是“横”。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是“纵”，从左到右或从右到左是“横”。地理上从北到南或从南到北是“纵”，由西到东或由东到西是“横”。

“纵横交错”是南北向的物体与东西向的物体交叉错综。“纵横驰骋”，字面义是骑马东西南北奔驰，成语是形容猛将在战场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不可阻挡的意思。《三国演义》七十七回“玉泉山关公显圣，洛阳城曹操感神”中写关羽魂附吕蒙身上，推倒孙权，坐于孙权之位上，大唱道：“我自破黄巾以来，纵横天下三十余载……”老年人极度悲伤痛哭时，可能身体也前仰后合，流的泪脸上横竖都是，因而有成语“老泪纵横”。战国时策士苏秦，通过游说，把由南到北的齐、楚、燕、韩、赵、魏六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虎狼之国强秦，是谓“合纵”；策士张仪游说秦王分别与六国展开政治外交活动，远交近攻，各个击破，是谓“连横”。苏秦、张仪等人便被称为“纵横家”。通过政治外交的手段来联合或分化一些国家或集团，便是“纵横捭阖”。

“横生枝节”，指事情处理过程中，人为地没有道理地增添了些麻烦。“横行霸道”，字面义是在路上不顺路直行而“横行”，也就“霸了道”不让别人走，由此而引申为目无法纪公德，为所欲为欺压他人。传说日本侵略者侵占中国大片土地时，国画家齐白石画了只爬行着的螃蟹，题字曰：“看你横行到几时？”

“横祸”，突然降临的大祸。“横下一条心”，认准一个理后，不顾一切，坚定地去做。“横眉立目”，形容人愤怒时的表情。“横眉冷对”，轻蔑地毅然地面对（权势者）。“夏日消融，江河横溢”（毛泽东《念奴娇·昆仑》）是江河的水，没顺河道流，而从侧旁溢出来，也就是泛滥了。“人欲横流”，是人的各种贪欲不受法律和社会道德的约束，泛滥成灾了。

“横”，可用于写景。欧阳修《蝶恋花》词“雨横风狂三月暮”，生动地写出了暮春三月末的一场狂风暴雨，狂风劲吹着，密雨横斜着降落。毛泽东《念奴娇·昆仑》词写昆仑山“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雄伟的昆仑山，横亘在天空中，蔚为壮观。

“横”也可以用于写人。《三国演义》中写曹操率几十万大军南征东吴。曹操认为东吴指日可平，踌躇满志，“横槊赋诗”，似颇英武；赤壁一战，被周瑜火攻，杀得几乎片甲不归，曹操仅得以狼狈逃生。红军长征途中，彭德怀将军屡建功勋，红军到达陕北时，毛泽东同志写六言诗赠彭，诗曰“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横刀立马”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彭德怀沙场上的英雄风姿。郭沫若《满江红》说“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歌颂毛主席翻江倒海，力挽狂澜。毛泽东同志使中国人民站了起来，邓小平同志，“中国人民的儿子”，使中国走上了富强之路，也是能翻江倒海力挽狂澜的一代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