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刻苦学习笔尖生辉 乡试满分移花接木

北宋时以科考制度选拔人才。在嫘祖屁佑的永泰，拥有着数千年历史文化，拥有着灿烂的精神遗产和人类文明史的延续，这里的人们更注重读书仕进。那巍巍山峦，空谷生烟，山涛奔泻，江水长流，正是他们实现科考梦想的风水宝地。

文同偶尔会想起官桥上被樊县令抽打之事，他既感到愤恨，又感到无可奈何，他决心化羞愤为力量，用知识丰富自己。他读四书五经，学习天文地理，他还写字绘画。大自然那美妙的风景常在脑海中浮现，人世间那古怪离奇的事常在眼前出现。他用文字把它们写下来，用绘画把它画下来，最后把纸稿和画稿放到一起存起来。慢慢养成了一种习惯，一年后就是一人高的一摞。

文同望着积累起来的书画稿纸，不禁感叹道：“不知不觉中已经攒了这么高的一摞书画稿纸！真是不可思议。知识和学问不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起来的吗？知识是由时间积累而成，时间则是丈量知识高度的尺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来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开始学习。直到深夜，他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慢慢兮入景兮，情慢慢兮入神兮。昏黄的天空渐渐褪去颜色，突然呈现出一片碧绿，渐渐地又变成瓦蓝瓦蓝。一轮红日，渐渐升起在东山之巅，明媚的世界展现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梦境里。他犹豫，他彷徨，他振奋，他感觉自己生出了翅膀，猛然一跃，他就飞离了地面，缓缓升上了天空。那飞翔的感觉使他陶醉。地上的山川河流尽收眼中，万紫千红的世界就在脚下，他感到美妙至极。他似乎飞到了九霄云外，又仿佛飞到十万八千里外的五指山上。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浩瀚的长空，紧接着一声震撼天地的雷鸣，“哗啦啦……哗啦啦！”声音响彻寰宇。文同朦朦胧胧中似惊似醒，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凡人，怎能飞翔呢？他往下一看，自己身悬在高空中。该怎么着陆呢？

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刻，奇迹出现了。他在万里高空看见了自己的家，眼睁睁看到家门口一棵巨竹长上了天。他感到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他张开双臂飞向自己家的上空，抓住这根硕大的竹子，双手把住那光滑的竹竿慢慢下滑到自己的家门口，脚刚刚一着地，他醒了。

原来是一个梦！文同感到奇怪，他望着眼前顿生无尽的感慨。唉，这人世间原来是如此的缥缈，如此的荒诞和不羁。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文同就起床了，他洗漱完毕，站在家门口望着门前的竹子发愣：为什么昨天晚上的梦中这棵竹子长上了天？文同想起了父亲曾经给自己讲过的李白梦笔生花的故事，父亲说：“一天深夜李白在睡意蒙眬中，一边吟诗，一边随风飘到了一座海上仙山。只见四周云海苍茫，花木葱茏。李白被大自然的美景所陶醉。正在这时，一支巨大的毛笔耸出云海，足有十多丈高，像一根玉柱一样。李白心想：‘若能得此笔，以地为砚，蘸海水为墨，以天当纸，写尽人间美景，那该有多好啊。’就在他浮想联翩之时，忽然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仙乐，看到五色光芒从笔端射出，接着在笔尖开放出一朵鲜艳的红花。那支生花之笔渐渐移动，朝着李白飘然而来。李白眼看那支光芒四射的生花妙笔越来越近，便伸手去取，当快要摸到粗壮的笔杆时，不觉惊醒，原来是一场梦。李白梦醒之后，反复回忆梦中情景，总想不出是在什么地方。他决心遍访名山大川，寻找梦中仙境。后来，李白云游到黄山，一见这支生花巨笔，不觉失声大叫：‘以前我梦中所见的生花巨笔，原来就在这里。’据传说，自从李白‘梦笔生花’后，名诗佳句便源源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文同想到了这个故事，他认为自己梦见巨竹，也是吉祥之兆。他希望自己能和李白成为一代诗仙一样，在作画方面，成为一代大师。

从此他一边学习，一边栽竹，养竹，画竹，渐渐有了名气。文同在同龄的孩子中，不但成绩好，还有一技之长，那就是绘画。

永泰县三年一考的乡试开始了，文同与他的同学都参加了考试，准备开始自己的仕进之路。这一次是永泰县樊县令亲临太元观考场监考，他的儿子樊东也在这个考场。考试结束后，由樊知县亲自阅卷。他看到文同的卷子时，眼前一亮，他仔细阅读卷子，发现没有一处错误。当看到自己儿子樊东的卷子时，却有好几处错漏。他放下卷子，沉思道：这个文同就是在过桥时冲撞自己轿子的那个小子，一个平民的儿子就让他去继续做平民吧，绝不能让这个小子出人头地！于是，他在暗中调换了文同与樊东的试卷，结果文同落第，樊知县儿子考上了永泰县第一举人。

考试完毕，文同觉得自己发挥稳定，以为定能一举高中，却不想自己落第了。他找到书院先生，先生告诉他，这次阅卷是樊县令亲自阅的，如果有疑问，可以去找樊县令问问清楚。

无奈之下，文同鼓足了勇气去县衙门找樊维湘。可是每次文同登门，樊县令都以出外巡访，公务繁忙为借口谢绝会见。父母亲见文同如此伤心郁结，只好宽言劝慰。文同只得吞下了这口怨气。他想着公道自在人心，公理自有天照，他文同不会就此一蹶不振。于是他放下思想包袱，继续努力学习，争取下次应考，等待来日机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县令的欺压和刁难，他只能振作精神面对，淡静自若笑迎，不能让愁苦锁脸，把痛苦压在心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关于考试之事的痛苦会无形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乡试三年才考一次，我这漫长的辛苦煎熬，就是为了这一天，却被小人篡夺了我的成果，我不甘心！”这种痛苦的情绪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无形的痛苦折磨着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有志青年的心灵。

文昌翰发现了儿子这个情况，生怕他气出病来。这天晚上，他来到文同的房间劝说他，道：“儿子呀，凡事都要想开，一介平民面对达官贵人又有什么理可讲呢？三年后还会再开考，每次开考都有落榜生，但落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钻牛角尖，萎靡不振。孤注一掷向前行，就没有走不出的隧道，就没有爬不上去的高山。古往今来有不少忠君爱民的好官循吏，也有贪赃枉法的、坑害百姓的官吏，这些贪官污吏就是这万里江山的蛀虫，千里长堤的蚁穴。有他们的日日侵蚀巧夺豪取，国家就不会安宁，甚至会亡国。你既然憎恨那些恶吏贪官，就必须好好读书，争取将来入仕，进入庙堂之高，才能服务于江山社稷，才能清除恶吏贪官，才能实现忧其民而为其民。我们文家世世代代做好事，尊重道德文章，帮助穷苦百姓，可惜自先祖文翁、文立之后八百余年没有出过达官贵人，实为憾事！儿呀，既然你有心仕进，那么重振家族荣耀的重担只有落在你的肩上了，相信你定能实现鸿鹄大志！”

这时他的母亲也来到了身边告诫他说：“儿啊！普天之下读书人成千上万，要想成就功名是一件很难的事。你要不怕困难，一直努力，再苦再难都要坚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最后定能直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