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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求职路(五)

那年青春时 作者:袁存亮


我的求职路(五)

我终于到了深圳,一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要来工作的城市。可是,命运最终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求职路本该结束,可是对于我这样一个爱折腾的人来讲,还没有画上句号。

来到单位,后勤把我安排在东校区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卧室里入住了一位刘姓博士,我只能睡在客厅上下铺的床上。客厅很脏,我扫了一遍。来之前,我没有料到会睡在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的客厅里。

我教2003级旅游专业,认识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的朋友(也是学生)住在一个叫“新围村”的农民房里。他要搬家到他处,我的学生就帮我介绍让我接手那个房子。

就这样,一周没有过完,我就从单位安排的宿舍里搬了出来。我没有通知单位退房,和刘姓博士商量后房租由他替我交。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提着行李包,走在烈日下,浑身是汗。

租的房间是一个大约十来平方米的单间,分割成三个空间:一个卧室兼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卧室里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个风扇,一双拖鞋,都是之前租住的那个学生留给我的。

房租是一个月三百,不包水电。

虽然条件不好,如鸟笼子一样,但我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买了一台电视机和一台迷你型半自动洗衣机。住在那个小房子里,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寂寞与孤单,我经常开着电视。

单位上班要打卡,我不习惯。在我的预想里,大学上班是不用打卡的,至少我就读过的大学是这样。但是,我只能遵守规定。有时候,我早早起来去打卡,再返回到房间里,坐在那里发呆。

那一段时间,我加班比较多,觉得办公室比小房间舒服。

晚上回去,天气太热,我让风扇不间断吹一个晚上。

那年暑假,前两周要参加教师实践培训,包括擦机床和接电灯泡。

我很不解一个英语老师为何要参加这些培训。

实践培训结束后,新入职教师要到华南师范大学参加培训。那时,由于和一位朋友有了严重冲突,我在培训的时候很想从楼上跳下来。培训过程是十六天,我到培训点外吃了十五天麦当劳。有时候,不是为了吃东西,只想一个人静一下。培训地方的宿舍里只有几个小风扇,很热,我几乎天天睡不着。我很感谢朋友帆,他每天给我打电话劝慰我。

一天,我找到了给我们上课的心理学老师,把自己的一些烦心事和他交流了一下。他和我谈了很久,劝我不要极端,一定要学着走出来。

在广州,我见到了HX。我很想把一些事情和她说说,但又不想让她担心。我们吃了个便饭,在一起总共不到几个小时。

那个暑假,我只回山东待了十天。

那个暑假,我有了写第一部小说《情错》的想法。

正式开学后,我要打卡,填一些表格。现实与理想是有差距的,至少老师的具体工作和我想象的差别很大。

我有点后悔。

九月,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我在熟睡的时候被盗窃了两部手机。第一次被偷的时候,我不相信,还一直找,怀疑是不是自己丢在了洗手间,或者……那天下着雨,我起床很早,敲开房东的门,借他电话拨打我的号码,已经关机。房东说广东话,我听不懂。中午,为了安慰自己,我直接到苏宁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型号是诺基亚3120。

第二次,学生请我吃夜宵,我喝多了酒。回去吐了后,躺在床上给帆打电话。我哭得很厉害,和他聊到凌晨。

不知为什么哭,就是觉得委屈和无助。

第二天,手机又不见了,和第一次情况一模一样。

我一脸疲惫,赶到教室上课。在走廊里,我碰见了郝老师,说又被偷了手机。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该怎么办。

我想搬家,因为我害怕了。

Peter(我在烟台教过的一个家教学生)妈妈的朋友徐姐来看我,我给她说了自己的情况,说我想换工作。她带我见了一位龙姓先生,吃了一顿饭,但没什么下文。她帮我找到了一个距离她家不远的小区,三房两厅。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居住在内。我租了其中一间,一个月房租六百五,有独立洗手间。

几个月之内,我搬到了第三个住地。

房租押一付一需要一千三百元,徐姐先帮我垫付了。随后,她开车把我的家当载到新的房子,包括一个电视柜,一台洗衣机,一台电视,一台风扇。

那时,我一心想离开深圳回杭州。我给家里打电话,父亲说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干了。我没有给父母说自己被偷东西的事情,害怕他们担心。和“雨百合”之间,我们几次三番在电话里吵架。她一直要来深圳,可是我想离开。有时,我气得想摔电话。

我厚着脸皮给杭电的李主任写信,打电话。我说想回去杭州,能不能再给我一次面试机会。她说当年只招博士,但由于和我认识,又录用过,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现在,用文字可以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实际情况远非如此。当时,我在楼下的报刊亭不知道为此打了多少次电话。

面试时间安排在十二月底,正好是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时间。不巧的是,单位安排了我周六监考。

我请假四天,保证周六回来监考。

徐姐把我送到了机场。

到了杭州,我坐公交到了杭电。我穿着黑色大衣,围着一条围巾,站在杭电门口等一位邵姓朋友。他在杭电读研究生,是我在论坛上认识的。

他帮我找了一个旅馆住,里面空调不好用,也没有热水洗澡。

周三,我去面试,面试官还是李主任,地点在她办公室。我详细说了自己在深圳的一些想法和经历后,她并没有问其他的,只说全国高校情况都差不多。

对我的面试或许只是程序上的。晚上,李主任告诉我说通过了面试,并希望这次不要让她失望。

我很开心。

周四,邵姓朋友陪我去了一个小饭馆,点了一盘炝豆芽。我给他说我的朋友“雨百合”在宁波,想去看望一下。他给我说怎么坐车。饭后,我去了宁波。到了之后,我在“雨百合”的房子里坐了一会儿。她送给我了一些礼物,包括一个钱包和一张雅戈尔的西装打折券。我们打车去雅戈尔专卖店,下车后不久我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钱包里钱不多,但是有我的身份证等所有证件。此时,我身无分文,但又必须回杭州赶周五的飞机回深圳。

我们去当地派出所开了一个证明,以为这样可以证明自己被偷身份证而不影响登机。

在宁波汽车站,“雨百合”取了一些钱给我应急。

回到杭州,我住在浙大附近的一个招待所,赶第二天的飞机。

周五早晨,我和邵姓朋友到西湖派出所开了一个证明,因为他有一个朋友在那里上班。到机场后,开的证明并没有用,安检不让我过去。我说自己是袁存亮,但是别人不承认。我们返回浙大。别无他法,我只好打电话给深圳的郝老师,请她到派出所把我的户口传真过来。她忙了好久,最后给我传来。我拿着传真,拍了快照。

我和邵姓朋友又折回机场,但是机场工作人员说只有全价票,或者我可以乘坐周六的飞机,机票便宜。

但是,我的监考怎么办?我打电话给领导说明了情况,说只能赶第二天的飞机,希望别人替我监考一下。

一切安排好后,我和邵姓朋友又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内。路上,我笑着对他说要第三次送我到机场了。

到了市内,下车十几分钟后,由于着急赶路,我发现新钱包又落在了大巴上。此时,大巴已经回机场接人了。由于是刚走不久,工作人员让我打车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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