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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对母亲说

大胆点儿,草食男 作者:[日]渡边淳一 侯为


现在想对母亲说

今年(2009)是我获得直木文学奖后第四十个年头。

因此,9月17日我在东京举行了稍具规模的晚会。

此时我感到这四十年似乎既漫长又短暂,但仔细想想还是相当漫长。

说到四十年前,也就是昭和44年(1969),正是日本国内大学激烈动荡的时期,也是东京大学的安田讲堂被占领之年。

在人类社会中,阿波罗11号在月面着陆,人类第一次踏上月球。国内流行透视装和中长裙,流行语中有“噢!猛烈(Oh!ーレ)”和“啊!惊讶的为五郎(アッと驚為五郎)”等等。

这些都是从资料中查到的信息,并非在我自己大脑中保留的清晰记忆。

这些暂不多说,总之当年自己获得了第63届直木文学奖。此前曾有一次候选芥川奖,而直木奖已提名三次,可以说是在第五次入围才正式获奖。坦率地讲,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松了一口气,或者说终于如释重负。

在获此奖的两年前,我所就职的医大附院发生了“心脏移植”的重大事件。年长的读者可能都还记得,当时的胸外科教授和田寿郎先生实施了日本首例心脏移植手术,我们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媒体记者。

当时,我对自己所在大学实施了如此划时代的手术感到兴奋和自豪,可后来心里却产生了疑问。

没错!那就是在盛夏八月发生的事件。提供心脏的供者在小樽市附近的蓝岛海岸游泳溺水失去了意识,那是一位21岁的男青年。

那位男青年在深夜被从小樽市的医院转到札幌市的医大附院,判定为脑死亡之后就被摘取心脏移植给某个18岁的少年。

但是,针对当时的脑死亡判定,参与手术的麻醉科医师们曾提出质疑。我对此进行调查之后,应某杂志记者的采访发表了看法。那次采访的内容公开后惹出了麻烦。

校内之事不应对外公开——我受到主任教授的警告,从此难以在大学容身,于是在第二年的三月辞职离开。

这就是我弃医从文当作家的直接原因。

最反对我辞掉医师工作的是现已不在世的母亲。

我母亲是商家的女儿。当时她问我:“你好不容易得到现在的工作,辞了职打算干什么?”我回答说:“我要去东京专门写小说。”母亲哭着说:“求求你!千万别干那种不靠谱、不稳定的行当,咱家从上到下从来没人向那方面发展。”

我力排众议来到东京,每天深夜都要吭哧吭哧地书写不知能否卖钱的文稿。我也曾感叹过,这确实像母亲所说,是一种收入不稳定、不靠谱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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