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被过去缠绕着的现在,是被我们小心擦拭与装点着的历史。青砖步道和乌漆大门的里面,是自动电梯与中央空调营造的工业文明。西式壁炉和沙发的旁边,八仙桌与太师椅正安静地放射着东方表情。
当年许多的老住户,都对他们称为"屋里厢"的这个老家觉得稀奇。而在同一个地方,歌王帕瓦洛蒂却能吃到一顿地道的意大利家乡菜。
被倾心打造的都市地标叫"新天地广场",在中国旧城改建的领域中,它是一个产生过广泛影响的典型案例。如今,新天地无疑是海内时尚的主要策源地之一,可是有关它的争论和思考也许才刚刚开始。
仅在几年之前,新天地还是一片存毁难定的"下只角"。"下只角"在上海方言里,是一个跟建筑密切相关且耐人寻味的词汇。那么它空间是什么意思呢?
上海旧时有"上只角"、"下只角"之称谓。"上只角"就是指城市的高级住宅区,"下只角"自然指的是那些低级住宅区。两只"角"的房租可以相差三四倍甚至十倍以上。不同级别弄堂的房子在质量上虽有差别,但更重要的是地段。比如南京路中心地段的弄堂,在早期曾因其商业的价值而兴旺,是当时典型的"上只角"。
轰动一时的讽刺剧《七十二家房客》曾经讲述了石库门的窘境。据说,有70%以上的本地人都曾在这样的房子里出生和长大。那时候,早上弄堂倒马桶的奇异场面,几乎成了外地人对上海生活的第一个印象。
在外地人眼里,石库门弄堂里的上海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从1949年到1976年,上海有80万只马桶,还有嘈杂的环境、堆满杂物的狭窄楼道、摇摇晃晃的地板、刺鼻的煤饼味或煤气味、光线暗淡的会客厅、局促的亭子间、挺不起腰的三层阁、满是油烟的厨房间,等等。这类房子使人的基本权利得不到保证,也容易使人性产生扭曲。
然而,上海的石库门正好比北京的四合院,它们都曾代表了本埠最富韵味的地域特征。石库门和石库门构成的里弄,甚至一度是这个海上都会的代名词。
新天地"屋里厢"展示馆中陈列的家什,全都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留存的实物。墙上的中国山水与案上的西洋团镜,小孩的彩印课本和女人的绿玉发簪,都在诉说着昔日平凡的琐屑。在梳妆台前摩挲一下"百雀灵"胭脂,或者在窗前把玩一下手摇留声机,我们又会想起些什么?
新天地现在很有名。没有一个地方像这里可以浓缩那么多的风花雪月,痴痴连连,海派文化的沉淀,让这个城市变成了真正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