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呼呼作响,我的眼睛已经渐渐眯上了,我在努力等父亲讲完今天的课程。以前父亲是从来不给我讲这些风水墓穴之类的,只是不知道这两年怎么回事,父亲每晚都要给我讲上一课,而且督促得很紧。奇怪的是,在我上课的时候常五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冷酷了,甚至时不时还有点和蔼。我好几次问父亲为什么要学这些,父亲总是沉默,直到有一次我半夜起床上厕所,经过父亲的房间,看见里面亮着灯,听见父亲和常五在里面谈话,常五平时很少说话。我有些好奇,便悄悄地走过去,立在门边,偷听两人说话。
“老爷,少爷是不是以后也要去——(声音压低),柯家到他这,就他这一根苗呀!”常五问父亲。
“总归是要知道的,这些年我心里就这么一个结,我到今天都想不明白,淑仪好好的,为什么,唉!”父亲长叹。
“老爷,我死也不相信仪姐是自杀的,那地方本来怨气就重,我想——”
“咳咳!”父亲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常五接下来要说的话。
“都怨我,老爷,是我对不起仪姐。”常五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
“好了,不说这些,也是我当年作孽太多。”父亲说。
“少爷好像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要不等大点儿再说?”常五说。
说到这,两人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存在,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好听!”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头,父亲正严厉地看着我,“勘分五行:金,帝勘,是说此类勘师专为帝皇勘尽天下龙穴凤池,古天杰之阴目,是说此类勘师惟当世异人,有阴眼,就是俗称的天目,因地下阴气重,所以称阴眼;木,墨以机之巧,指的是春秋战国的墨子,墨子通晓木机之巧,后世传人利用机巧,多在墓内设置机关,因此通墨木之巧,可走遍天下之墓穴,这话虽然有点托大,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说到这,父亲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下面的这个,你要记清了,水,禹裔借之利,古时人们对水极为推崇,位居‘三官’(指道教所奉的天官、地官、水官)之列,人们对水的敬畏几乎达到了与天地并重的程度,灵媒可借‘过水’之法,招回所失魂魄,至于火——”
“老爸,我学这些到底是做什么用呀?”我不满地质疑父亲。
“孩子,等你长大了,会有用的,我们接着说——”父亲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有谁?吴妈,去开门。”父亲向楼下喊,楼下没有声响。
“可能吴妈睡了吧,算了,还是我去吧!”父亲走到楼梯口,怔住了。吴妈肥胖的身躯背对着父亲,头上罩着厚厚的头巾,正在拉开屋门,一阵寒风吹进,夹杂着怪声,门外没有人。我转身正准备进屋,忽然觉得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