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夹克定定神,说:“嘿,那男的手里拿的是什么?金子!”
“别管了,快走吧。”女的有些怕,紧紧衣服领子。
三人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见李川石没反应,红夹克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拿金板。
李川石头微微动了一下,红夹克吓得退后几步,抬起头,见没有反应,定了一下神,又走上前,李川石忽地抬起头,两臂撑起,奋力往上腾身一跃,翻手一掌,砸向走近的红夹克,红夹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一掌也是李川石用尽全力攻出的,随即就倒下了。风衣和女孩一看,起身想跑。
“魂归何路是长宿,冥游何处方是涯。”他们身后忽然响起刺耳的诵经声。
两人扭头一看,“啊,他——他的脸!”女孩惊呼。
一个面色苍白,身穿黑色修士装束的老头,站立在后方,路灯下忽闪的老脸,格外令人胆寒,脸上没有五官,布满了紫红色的尸纹,头发披散着。老人伸出布满青筋的手,走近,轻轻地抚摩两人的头,两人吓得一动不动。
“睡吧,睡吧,冥河在缓缓流淌,阿枷山的骨鸟们,尽情地唱诵吧。”老修士喃喃地念叨。
两人如同着了魔一般,身子缓缓往后仰。
“喀嚓——喀——喀喀”一声声骨节裂开的声响,女孩往后倒下的身子凹得过弯,断开了,黏稠的肠子崩了出来,红色的血浆往外涌冒。
“喀嚓——喀——”男孩身子也跟着崩断,两人四截身体倒在地上。
“是你?当年造的孽还不够吗?还我淑仪,你——你告诉我,淑仪为什么自杀?”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老人身后。
老人没有转身,说:“何为生,冥幽多哀怨,世间皆幻象,施主,你是不是要找她?”说完,老人扭过身。
“你,淑仪——你是谁?”父亲看着老人的脸,惊呼,“你,你不是——”
“哈哈,嘻嘻,你不是要找我吗?”老人声音变成尖利的女人叫声,声音颤颤的,在寂静的黑夜分外刺耳。
一阵幽怨的笛声在父亲身后响起,父亲缓缓地倒了下去。
“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老人问。身后是空旷的小巷,没有人。
“都办好了,只是——”身后响起奶声奶气的娃娃声音,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小巷尽头。一个老女人披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双眼,正是在家中装扮成吴妈的女人,慢慢地走到老头身边。
“只是什么,说!”老头厉声问道。
“只是小鬼被他父亲用佛花暗遁给跑了,我当时怕暴露身份,不敢阻拦。”
“那件东西呢?”老头问。
“刚才我亲眼看见李川石给老鬼了,家里没有,想必在老鬼身上。”女人说。
“亲眼,哼,你还有眼吗?”老头狰狞地笑了,接着,女人眼眶先是流出血丝,她怨毒地看着老头背影,紧接着血越流越多,眼珠掉了出来,连接着肉筋,在胸前晃荡。女人蹒跚着走到父亲身边,弯下腰,在父亲身上摸索着。
一阵冷风吹来,路上的残叶被风卷得到处乱飞。
父亲忽地睁开眼,右掌伸出,变爪,运力抓在女人头上,用力一提,头连着女人长长白白的半截脊柱骨被活活地拔出去了。女人头在空中一扭,咧开嘴,惨惨一笑,张开血乎乎的牙齿,咬住父亲手腕,脊柱向上翻起左扫,硬生生砸在父亲头上,顿时父亲头颅爆裂,白花花的脑浆喷出。女人头颅蠕动着爬上去,尽力吮吸着——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门被冷风吹得忽开忽关,发出吱吱的声响,月光像水一样浸入屋子。夜,分外寂静。借着影子,我看见来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啪”,门外的黑影将一件长条形的东西扔进屋里。我仔细一看,是一束柳枝,慢慢地地上的柳枝由青绿色逐渐变得枯萎。我想起父亲告诉我,以前盗墓的人多用柳枝探路,看里面有没有僵尸游魂。古人取柳枝,除了本身功能以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谕后人,进墓开宝,要细水长流,不可把事情做绝,不给死者留一个物件。如果柳枝枯萎,说明墓穴不干净,难道屋里——想到这儿,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来人看见柳枝枯萎,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