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就刮刮季节的鼻子,大手揽过女生的肩膀,目光温暖缠绵。他吻着女生的发顶说,季节,你要记得,我最喜欢你灿若繁花的笑,所以今后,你只能笑。
被金属硌疼了的季节推开夏生,细白手指摩挲着男生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模样的特殊吊坠。她知道她并没有质问他的权利,就如同她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喜欢夏生。可是当季节看住夏生深色的眼睛,还是开了口,夏生,你脖子上挂着的,是谁曾经戴过的指环么?
那是她的,只是曾经的她。夏生一把扯下来,没有多说,金属光泽的指环就沿着抛物线无声无息地落入江水。之后两人便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在车站告别也没有听到夏生说“我送你”,只能默默地背道而驰。
直到送到季节所在的高二七班门口,夏生才放开她的手,指指一侧通向高三年级的楼梯:“那我上去了。”
“好。”季节看着夏生棱角硬朗的侧脸,还是想不明白,他过去究竟经历过多少刺骨的寒冷,才能成就今天如此的温和如水。季节紧按着自己苍白的手心,又想起夏生刚才的那句话,叹自己似乎永远走不出夏生的掌心,尽管优秀如他,温和如他,却一点也不能打动自己,总是难以满足、难以快乐。
“如果这样的话,只能说你很依赖他。但是,不、够、喜、欢、他。”听过季节的疑问,好友楼北北一字一顿地撂下一句话,往运动服口袋里揣了揣季节递过来的请假条,跟着大伙做早操去了。出教室没忘记关上门:“总是生病的丫头,你就好好在教室待着吧。”
无人的教室更显冷了,黑板旁那面表彰优秀的流动红旗被风掀起了一角,活泼地打着转。趴在桌子上的季节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没有合实的窗户,懒得走动,只是把毛衣领往面部扯了扯,身体又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昏昏沉沉地被人推醒。以为是北北他们回来了,还迷糊着就伸手往面前拍了过去:“哎,不要吵我啦……”
定睛看清楚人之后,双瞳针扎一般地疼。
反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女生扎简单的马尾,头发乌黑如墨,淡橘色唇彩包裹着饱满的唇,笑靥如花。手腕间是五颜六色的金属镯子,染成亮紫色的指甲有节奏的敲击着季节的桌子。眼神笔直地、不带任何阴影地望着她。声线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显得单薄微弱——
“嗨,你好呀。我叫嘉树。”
3、在劫难逃
诶,夏生,你可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害怕,甚至头疼欲裂。
那种疼,足以摧毁我的眉目。
可是夏生,这些,我都不想再告诉你了。
因我突然明白,那个女生是我的劫。
我知道我是,在劫难逃。
4、我要伏在他的肩胛骨上歌唱,再狠狠咬一口
跟打扮入时、看上去特立独行的嘉树一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不知为什么有些语无伦次,倒是嘉树不怕生地抢过话头,无所谓地说了一声:“不就是要自我介绍么,写个名字就OK了吧。”
转身拿起大红色粉笔,随意地用掌心擦掉黑板上原有的板书,写上大大的“嘉树”二字。眼神明亮地注视着台下六十多张面庞,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叫我嘉树就好,今天刚转到这里,来得有些早,因为等不及跟大家见面。”说罢抬起右手在空气里打了个响指,调皮地吐吐舌头。
台下同学咂舌,接着是一片哗然。右边的楼北北往季节这边靠近了些,“啧啧”地指着嘉树感叹:“季节你看她呀,你看她呀,大冬天还穿短裙,那么爱出风头,真不叫人喜欢。”
季节只是“嗯嗯”着没有说什么,看见台上的嘉树拎起丢在自己脚边的包,拍了拍已经愣住的老师的肩膀,咧开嘴角:“那我就随便找地方坐了哦。”
教室里喧哗了许久,同学们不时回头望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嘉树,好奇或无谓地评价着,季节前排的女生还时不时推推她的胳膊说“诶那女生如何如何”。直到听见老师发怒拍桌子,班上才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