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垫上,用新买来的刀子削苹果。削出来的果皮可真厚,后来苹果变成一个四方形,然后我到水龙头下清洗刀子,再把它收进刀匣子中。我把刀连同拉克拉弗汀那本书一起收进那只皮箱里。我提起皮箱,估量一下手臂下的重量,最后提着皮箱站到浴室的镜子前,就像要出门的样子:
“我叫巴特西克,有一张很美的嘴巴。我37岁、身高178厘米、体重75公斤。”
“护照!”
“就在这里。护照有效期到2021年7月。”
“国际预防注射记录本!”
“只差脑脊髓膜炎了,其他的预防针都打过了。”
“刀子!”
“放在我的皮箱中。你想看一眼吗?”
从圣乔治饭店来了一名六十来岁的女客人,她在赌场勾引我,我悉听尊便。她从赌桌下传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房间的号码。
她穿着一身窈窕洋装,一只手端起威士忌酒杯不停地喝着,最后踩着老母豹的步伐,悄悄地消失了。
这类的女性客人见怪不怪,她们差不多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是些麻木不仁的有钱贵妇,厌倦生活,也厌倦其富足的日子。她们几乎都是夸张的漫画角色,没事干却感觉压力大。这些女人到处放荡玩乐,爱泡温泉,而且要玩遍诺曼底海边上的所有赌场。
当我的工作结束后,我瞄了一眼她留下的纸条:圣乔治饭店,221号房。自从莎虹亚怀孕后,我们就不再碰面了,她觉得这样对宝宝比较好。圣乔治饭店离赌场只有几步远,去那转一转也无妨。
我搭了电梯上去,敲了敲她房间的门。她可能是睡着了,为我打开门时,两只眼睛眯缝着,身体裹在一种铺有棉里子的和服中,而和服上饰有东方情调的阿拉伯风图案。“嗯?你来了呀?进来后把门带上。”电视机开着,画面是相扑选手比赛。她再度爬到床上躺下,斜睨着眼睛看我。“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巴特西克。”
“你要喝点东西吗?”
我打开迷你冰箱,自己找喝的。她并没有卸妆,睫毛膏已经流淌到眼睛下方。她身穿和服,领口开得很低,可以看到消瘦的胸部上布有许多小斑点。可以想象她的身体细瘦、富骨感,但却没有因年华老去而稍减优雅风韵。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气息。她冷淡地瞄着我,倨傲不屑地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看看我有多年轻。我搞不懂我到底是怎么了。她说:“就300欧元。”
我小心翼翼地跟她做爱。做完后,她就慢慢睡去。我把她搁在床头柜上的钱收起来,然后离开。如果不是看在这笔钱、这项交易的份上,我八成不会甩她,非狠狠搞她一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