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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山绣佛(一)

滇西密传之危途奇踪 作者:枕上晨钟


莲花池畔水青青,芳草依稀绿未醒。三百年前家国事,一齐都付与沧溟。

莲花池,位于昆明市区北部、圆通山西北面,商山下,池侧有水口,水满时流入盘龙江。据史料记载:莲花池源于唐代,到了明朝初年就是“滇阳六景”之一,有“龙池跃金”的美誉。传说池里有五个龙眼,百年来一直是清泉涌流。

据明代《云南府志》载,商山之麓“下有冷泉,名莲花池,浴之可以去风疾”。也就是说人们还相信在莲花池里洗浴可以治病。

然而,此刻站在莲花池的石桥上,今日的莲花池却早已不复旧时妆容,残荷凋零,水黄如泥,人迹罕至,鸦啼阵阵。

小小本就多愁善感,此刻更是神情寥落、无语戚戚。

我也摇头叹息:“十亩荷花鱼世界,半城杨柳拂楼台。三百年前这里可是花红叶碧,生趣盎然啊!”

“你是说当年的‘安阜园’[1]?”小小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又是一声轻叹:“是啊,想当年绝代红颜陈圆圆,身居安阜园中,望尽十八里莲塘,曾是怎样的风光无限啊!”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最终吴三贵兵败,陈圆圆还不是在莲花池投水自尽?”

“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典故?”我不禁提声问道。

小小双手交握,眼望莲池轻声吟道:“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待小小回转头时,我见她眼中似有一层薄雾笼罩。此时,我心下倍感惊异,小小虽说喜欢文学,我却没想到她竟能把这首吴梅村的《圆圆曲》长诗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小小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禁淡淡一笑:“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会把这首诗记得这么清楚。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为陈圆圆和吴三桂的这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爱情深深感动。”

她又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抬起头轻声问我:“小晨,你说吴三桂真的爱陈圆圆吗?”

几乎不假思索,我便点头回答:“当然是真的,否则吴三桂死后,陈圆圆也不会义无反顾地跳下这莲花池。”

小小却摇头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如果吴三桂真爱陈圆圆,怎么会又四处寻访美女?”

我说:“这个应该不奇怪,吴三桂势力大了,胃口自然也大,何况古代有个三妻四妾本不是什么罪过,他贵为平西王,面子上总是要点的吧?”

小小立刻反驳:“如果真如历史上说的,吴三桂在得知陈圆圆为李自成部将占后,冲冠大怒,叫道‘大丈夫不能自保其室何生为?’这才投降清军,落了个反贼名号。为了一个女人能落下千古骂名,足见他对陈圆圆爱之深切。按照这种情况,既然他为一个女人背上骂名,自然要在世间做个样子,虽说落个反贼名号,却也得个痴情英雄的美名。可他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女人?”

我笑着说:“当时吴三桂确实欲将陈圆圆立为正妃,但是陈圆圆借故推辞掉,这也说明吴三桂确实没错啊。”

“借故推辞?什么缘故让陈圆圆推辞?”小小不解。

“你是说……其中另有隐情?”我疑惑地说。

小小又说:“你也说过,历史不过是统治者的教科书罢了,真正的情况,要不是你亲眼见到,谁能担保不是假的?”

我知道小小善辩,此刻却不是辩论的时候,我连忙岔开话题:“算了算了,咱们别研究他们的事了,你看我们现在自己的问题还一大堆呢。对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总觉得,莲花池与陈圆圆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会不会都龙王向我们显象的水莲花,解谜的钥匙就落在陈圆圆身上?”

小小双目放光:“陈圆圆?她的身世本身不就是个谜吗?看来,咱们应该查查她的资料。”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沉。月光静静洒在莲花池上,池水看上去不像白天那般浑浊了,我伸手拉起小小正要回程,却见小小正瞪大眼睛盯着水面发呆。

我顺着小小的眼神看过去,却瞧见了月光倒影处居然出现了一对莲花!

“奇怪!刚才我怎么没看见呢?”我对小小说。

小小也奇怪道:“小晨你看!那不是一对莲花,而是一根茎上长了两朵花!”

“并蒂莲!”我一惊。

“你说什么?”小小不解。

“嗯,当年传说吴三桂死后,陈圆圆即投水自尽,第二年的时候,莲花池中就长出了并蒂莲,没想到我们能看到。”我解释道。

“看来他们的爱情是真的。”小小叹道。

“我也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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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据史料记载,吴三桂曾在昆明莲花池,兴建“安阜园”,又名“野园”,专为宠妃陈圆圆住宅。园内亭台楼阁、水榭假山、奇花异卉、书画奇珍应有尽有。吴三桂还令人修筑栈道,由五华山直通莲花池,供其往来于美人与政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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