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老人们几乎都死了,我不清楚。”邝泗耸耸肩。
帕特南询问了邝泗关于干货商戴维斯先生的情况,卖墓碑的卢斯先生的情况,最后是阿科克先生。“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接二连三地询问在六年间没有见过面的人的情况,邝泗也感到紧张不安。“我不知道他过去做过什么生意,”邝泗回答说,他的英语也变得结结巴巴,“不知道他过去干什么,但有时候是房地产,有时候是别的。我看得不全面;他是一个老头。”
虽然有这一时的疏忽,帕特南还是给旧金山方面写了一封认可的信,信中指出,他走访了主街的店铺--注意到店铺是在城市的美国部分,不是在唐人街--发现这是一个合法的商业机构。
与此同时,1月23日,汤普森检查官报告说他与戴维斯先生进行了面谈,发现他的证词并非令人满意。三天后,汤普森在滞留所又一次与邝忠见面。这一次的问题简短扼要,在萨克拉门托是否还有其他白人能记得邝忠?“我认识很多,”他回答,“但我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我现在连一个具体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但那些商号的人如果看了我的照片或是见了我本人,他们能认出我。”
整整一个月后,检查官在萨克拉门托找到了伊斯雷尔?卢斯的儿子并与他见了面。检查官让他辨认一张照片。“这是萃安的哥哥。”卢斯回答说。
“你知道这个人的中国名字吗?”
卢斯先生犹豫了。有三四个叫邝的,他从来也对不上他们的名字,只知道萃安是管事的,而且支付房租的也是他。检查官问他能否确定这是他父亲邻居的照片。“是的。”卢斯先生向他确认。“我现在能从一万个中国佬当中把他挑出来。”
2月25日,在科普特人号上和移民署的滞留所被看管了五十四天之后,邝忠被放了出来。但他的问题还远远没有结束。在洛杉矶,他得服从他的两个弟弟。邝泗永远都处于主导地位。现在他选了受过教育的邝庸来记账,并让他当经理助理。在洛杉矶干了一年多一点,邝忠终于明白了--和检查官从经验中了解的情况一样--并非每个人都能在众多的中国劳工中出人头地。邝泗已经出人头地,邝庸或许也能出人头地,但邝忠是没有机会了。他装好他的金山箱,回到中国,几年后就死了,把他在邝泗公司的“股份”留给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