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娘又看向凌寂云，认真地问道：“王爷会相信连姑娘的话吗？”

凌寂云皱眉缄默不言。风清急得怒道：“寂云，你说句话呀。”

栀娘满眼的悲哀，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果他相信自己，便不会有此刻这一出。反正凌寂云已不再相信自己，自己就算浑身都长满嘴为自己说情，他也未必肯信吧。毕竟他也曾亲眼目睹那夜凌寂华刻意而为的一幕。

迎上凌寂云愤恨的目光，栀娘并不胆怯地说：“王爷，栀娘只是在您的书房待过一小会儿，这么一点时间，是不会中毒的。”既然他有问题，那么自己就应答吧，如果这是他现在和自己对话的方式，栀娘成全。

“是吗？可有人告诉本王说你接触过蓝夜姬，而且还将它拿在手上研究了不止半个月呀。”

栀娘心下一愣，他怎会知道这事的？倏然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秋灵，疑惑瞬间便释然了。

“秋灵，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寂云低声怒着，拳头传来咯吱的声响。

秋灵跪着走到凌寂云面前，磕了一个头，方才胆怯害怕的神情荡然无存，而是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那蓝夜姬是奴婢与其他妾妃主子的丫鬟们一起在后花园里发现的。当时奴婢们发现的时候，看到它的根已死了，便知道是王爷丢弃的。奴婢们见那花很美很香，便摘了下去，都送回了各自的主子处。奴婢也送给了栀娘小姐，当时栀娘小姐拿在手上时，只是有过瞬间的吃惊，后来便没说什么，奴婢就见她常常拿在手上，反复细看，还不时地闻着花的香味。直到不久后，传来几位妾妃娘娘同时去世的消息，而常管家也在各妾妃娘娘处发现了这花的花瓣。奴婢也不清楚，为何其他妾妃娘娘中毒身亡，而栀娘小姐却安然无事。”

“你还有何话说，快将解药拿出来。”凌寂云一声厉喝，犹如不认识栀娘一样。

栀娘只是看着秋灵，自己虽然对她冷淡，却也不曾得罪于她，她为何要将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上？

解药？他向自己要解药，如此说来他是相信了连若依的话，自己与凌寂华有染是事实，还有心加害于他。栀娘一副淡定的神情，却心碎地问：“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寂云，你不能这样……”风清欲向他说清楚情况，却被凌寂云堵了回去说：“你要我怎样？她与大王子私通，乃是本王亲眼目睹的，岂容她狡辩。而且本王中毒的事情她早知情，为何一直隐而不告，分明是与大王子一起陷害本王。来人啊，将这贱人押进暗牢，没有本王的命令，绝不准将其放出。”他气糊涂了，只想发泄自己心中堵着的不快与怒意。

凌寂云气疯了，一想到那夜栀娘毫无反抗地靠在他最恨之人的怀中，而且还那般亲热，气就不打一处来。此时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栀娘身上，那锐利的怒火仿仿在说就算自己要死，也绝不轻饶这个女人。

“寂云，你疯了，暗牢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将栀娘关进去，而且你真不想活了，你……”

“够了，师哥，去哪儿都是一样的。”栀娘打断风清为自己的争辩，这一刻，她已心如死灰，“既然王爷自己想要放弃希望，栀娘愿意奉陪，将栀娘关进那所谓的暗牢，就随了他的愿吧。”

“栀娘，寂云不清醒，你也跟着不清醒吗？”摇着她的肩，风清焦急地说。又看向凌寂云道，“寂云，现在只有让栀娘回迷踪林想办法救你的命，如果你真的将她关进暗牢，不等于自找死路吗？”

凌寂云犹豫了一下。连若依插进嘴来：“放她回迷踪林？那迷踪林你没去过，我也没去过，并且还传说没人能进得去，放她回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连若依，你住口。”风清怒道，“你何时变得这般阴险狠毒，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性命，你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栀娘轻轻地扯了扯风清的袖子，低声道：“师哥，求你，不要再让他生气了。”

“栀娘，都什么时候了，你……”

凌寂云似乎听进去了连若依的话，一挥手，家院进来夺过方才在雅絮苑整理的包袱，押着栀娘走了出去。

秋风瑟瑟地拂过，席卷了一地残叶，丝丝缕缕的悲哀，在屋檐处缱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