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开始还有风清偶尔传来消息，说说凌寂云的境况，就算不容乐观，也知道他还在这世上。

今天是第几天了，栀娘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风清好久都没来了。

每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看着气窗亮了、暗了，亮了、暗了……

凌寂云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十指泛黑已很明显了，脉象似有似无，生命仿佛就在那一线之间挣扎。连若依忍不住掩口流泪，一屋子的侍妾也都纷纷泪如泉涌。一时间，屋子里鬼哭狼嚎般，震耳欲聋。

连若依突然紧紧地抓着风清，失声吼道：“风大哥，我求求你，救救王爷吧，救救王爷吧。”

一屋子的侍妾都跪在了风清面前，风清面色神伤，他不忍却无能为力，“恕我无能为力，王爷中的毒以往从未遇到过，我已用尽办法都不奏效，如今你叫我拿什么救他。”

“难道就让王爷这样离开人世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我求求你，救救他吧。”连若依泣不成声，也跪在了地上。

风清冷冷的俯眸，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连若依，说：“如果不是你那日在堂上多了那句废话，栀娘或许有办法，如今求我何用？”风清愤怒地瞪着连若依，这就是她一心想让栀娘下暗牢得付出的代价。

连若依怔在那里，有悔，有恨，更有的是不甘心。

窗外狂风大作，秋雨已下三天了，似乎并未有停歇的样子。窗棂上的雨水偶尔跳到屋子里，也是瞬间湿了一点儿，便干了。

一更时分，风清紧握着拳头，眼帘紧紧地阖上很久，再睁开眼时，眸中涌出几分光彩，似乎有了拿定某个主意的勇气，伸手扶起连若依，又叫起其他人，风清说：“夜深了，各位都先回房吧，王爷不会有事的。”

“你答应救王爷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些女人，都是凌寂云娶回家做样子的，除了锦衣玉食之外，并未得到什么。人世间真的有真情吗？难保这些女人不是为了自己的锦衣玉食得以继续，而装模作样。

屋子里安静多了，风清正视着连若依说：“若依，寂云对你很重要对不对？”

少见风清严肃，连若依点点头，正色地说：“他是我的命，如果他的命没了，若依绝不会苟且偷生。”

栀娘刚被噩梦惊醒。睁开双眸，气窗暗了，也不知道自己醒了多久，听记得稀稀疏疏的雨声一直未停。脚的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看便知是老鼠又肆无忌惮地从她脚边路过了。

暗牢外终于又有了响动，栀娘直起身子，期待是风清又带来了他的消息。可当风清出现在自己眼前，神色凝重，她便知事情不妙了。

她紧紧地盯着他，只觉心跳漏了好几拍，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死了吗？”

风清摇了摇头，说：“脉若游丝，气血不畅，寂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颤抖的心松了口气，栀娘抬手把着牢门，神情依旧不知所措。突然见风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岂求道：“栀娘，请原谅师哥自私、狠心，求你救救寂云吧，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他，怎么你也跟他相爱一场，难道就忍心看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随着他的离去的生命毁于一旦吗？”

栀娘有些被吓到了，风清这样求她，难道他找到解毒的方法需要自己帮忙吗？她疑惑地看着风清说：“师哥，你在说什么，栀娘不明白。”

风清抬眸看着栀娘，神色一阵一阵的犹豫，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仍是没将含在嘴里的话说出来，然他一想到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凌寂云，终于痛下决心说：“你身上的药香味，不是普通的药香味，那是由上百种解毒之药长期渗入血液而形成的。”

栀娘知道，从小父亲就让母亲给她用药草熬煮洗澡水，久而久之，身上也就有了这股子味道。听师伯说过自己百毒不侵，当时还当他开玩笑，所以一直从未当真，此时听风清说来，那一定是真的。

“师哥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