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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5(1)

雪豹 作者:张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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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八月十四日,时任京沪警备司官的张治中将军率领八十七、八十八师向上海虹口、杨树浦日军据点发动猛烈攻击,中日淞沪会战正式打响。

上海唐山阵地上,战火纷飞,炮弹四下爆炸。周卫国率领部队坚守在街垒中。

“从拖回的日军尸体上卸下各种弹药。”周卫国大声喊,然后冲身边的一个连长说,“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不是黄浦江上视野不佳、弹道相对平直的鬼子舰炮,而是鬼子的曲射武器迫击炮!如果不消灭鬼子迫击炮,一营在接下来的防御中肯定要吃大亏!从刚刚鬼子迫击炮的反应速度和射击弹道看,鬼子的这个迫击炮阵地一定在附近,马上组织小分队,我自己带领这支小分队进行突袭。

连长说:“还是我去吧!“

“服从命令!从弄回的鬼子尸体上脱下完整的军服,卸下各式装备。”

“是!”连长转身去了。不一会儿,装备准备完毕。周卫国和小分队一起换上了日军的服饰装备。

“二连作为预备队隐蔽待命,一连冲到路口,发动佯攻,诱敌开火。”

一连领命,迅速冲到路口,借着楼房的掩护用机枪朝对面的日军射击几分钟后就退了回来。

不久,鬼子的轻重机枪开始还击,迫击炮也开始了轰击。

周卫国沉稳应对:“一连隐蔽好,只是把机枪伸出去,不时朝外射击!参谋!上海市区作战图。”

参谋递过地图。周卫国在作战图上确定己方位置后,就开始计算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用铅笔圈出了鬼子迫击炮阵地的大概位置。

“小鬼子,该你倒霉!谁叫你就在我们隔壁两条街!”周卫国带着小分队出发。他们从废弃的楼房里潜到隔壁的一条街,又迅速穿过这条街翻过了对面楼房,到了鬼子迫击炮阵地所在的街道。

刚走了一小段路,前面就突然出现了两个端着步枪的鬼子哨兵。还没等这两个鬼子哨兵开口,周卫国从身上拔出手枪指着这两个鬼子哨兵,大声用日语说:“别动!口令!”

其他队员也在身后举起了枪。

那两个鬼子哨兵明显一愣。其中一个下意识地说:“别误会!长官!武运长久!”

周卫国一边走过去,一边骂道:“浑蛋!看看你们糟糕的军容!保持警戒!”

那两个哨兵又愣了愣,不由把枪背回了肩上开始仔细检查起自己的军容。其中一个鬼子问:“长官,听您的口音,您似乎是京都人?”

周卫国板着脸:“是的,你也是京都人吗?”

说话之间,小分队已经接近了这两个哨兵。周卫国用手在身后做了个手势,两个队员迅速上前将一个哨兵干掉,另一个哨兵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周卫国拔出暗藏的刺刀刺入心脏,登时毙命!队员们都敬佩地看着周卫国。

“准备攻击!”周卫国一声令下,除了机枪手,队员们都扔掉了手中的鬼子枪,拿出了暗藏的驳壳枪,跟着周卫国沿着街边朝前摸过去。在街道拐角,周卫国终于听见了迫击炮发射时的沉闷响声。他从街角偷眼看过去,只见在拐角的一片空地上,放置着鬼子的六门八十一毫米迫击炮,炮手们正不断把炮弹送入炮管,其他人则来回跑动搬运着炮弹。边上负责警戒的只有不到十个鬼子。

周卫国回身向战士们做了个攻击的手势,带头冲了出去。举起驳壳枪将枪身打平,对准几个警戒的鬼子就是一个长点射。鬼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刚要反抗就被后面冲上来的队员一阵集火射击全部击毙。

整个战斗不到一分钟,消灭鬼子炮兵加警戒部队四十多人,小分队仅有一人轻伤!

战士们都笑呵呵地看着周卫国,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周卫国瞥眼间突然看见了远处正集结准备向唐山路进攻的鬼子部队。他不由冷笑一声,立刻上前,将六门迫击炮都转向鬼子的集结地,然后手臂伸直平举,握拳竖起拇指,左右眼交替闭合,目测了和鬼子的距离后,又开始一一调整迫击炮的射角。队员中有两人原本当过迫击炮炮手,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六门炮不用试射,十发急速射!”

很快,第一轮六发炮弹就带着啸声落在了鬼子堆中,紧接着炮弹把那一片狭窄的街道都轰了个遍。每门炮都打完了十发炮弹后,周卫国说:“将两门炮分解带走,再扛上几箱炮弹往回撤,我来断后。等小分队开始往回撤时,断后的战士在所有炮弹箱里都放上一枚装定了触发引信的炮弹,在剩余的四门迫击炮边各堆上几箱炮弹,堆的时候给我错落放置,以便一震就倒,再用一枚装定引信没有发射药包的炮弹一头斜搭在迫击炮管口,一头搭在最上面的炮弹箱上。”

战士们依言做完这些。周卫国又说:“把一具鬼子尸体以古怪的姿势放在炮弹箱边。”

战士照做了。

周卫国伸出手:“几个鬼子手雷。”

战士赶紧将手雷递给周卫国。周卫国拔出保险销后,轻轻地夹在鬼子尸体和炮弹箱之间。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带着断后的战士们迅速撤退。

翻过一座楼房又穿过一条街进入另一座楼房时,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战士们不由得眉开眼笑。

回到唐山路,先行撤退的小分队员们早已等在那里了。见周卫国无恙归来,小分队战士都欢声雷动。一个小分队战士向周卫国敬礼:“长官,跟着您打仗真过瘾!在您面前,鬼子就跟泥捏的一样!”

周卫国一笑:“鬼子也不是三头六臂,只要你灵活运用各种战术,鬼子也好打得很!”

另一个战士大声地说:“长官,我们的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周卫国正色说:“不!每一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但是,作为军人,一旦上了战场,我们的命就全是国家的!”

战士们一听,都若有所思。对周卫国更加佩服了。

八月二十二日夜,日军松井石根上将率第三、十三师团及第十三,第十六师团各一部在吴淞、川沙同时登陆,进攻日占区的战斗就此结束,中国军队转入守势。

战斗越来越激烈,战线越来越吃紧。短短两天,周卫国就转战了三个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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