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此中人语》中关于肥扎燕画法的一页

这一页关于“肥扎燕画法”的文字也是孔祥泽君抄给我的。我原把它作为一般有关风筝的材料，放在《考稗小记》里。1976年8月初，我来郑州，重读这篇东西，觉得无论就内容或形式看，它都应该是与《南鹞北鸢考工志》相辅而行的《此中人语》中的一页讲肥扎燕画法的文字。再回忆当初孔君抄给我几条篇幅较短的资料时，曾说过其中也有《此中人语》里面的东西--虽然他并没有告诉我哪一条是。“此中人语”似本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此中人语云”一辞。雪芹的《废艺斋集稿》是为了有“废疾而无告”的“穷民”而撰，但他们一般都受教育不多，故除写了许多“歌诀”外，雪芹又特为他们写了接近口语的《此中人语》，以便于他们的学习。这就真如董邦达序《南鹞北鸢考工志》中所说：“其为人(裕按：指穷民)谋也，可谓忠矣。”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意地用“‘此中人’语”一辞。这说明他在思想感情上同“穷民”一致，把自己也侪于他们之列。“此中人”即“自己的人”之意，是和那些奔走仕途，追求荣华富贵，锐意飞黄腾达的人们，完全不同的人。

一九七六年八月七日于郑州

　《此中人语》--肥扎燕画法

古之人以燕为喜之征，春之象，故必以意匠为之，实以拟乎人也。须使其眉目口角，均呈喜相。于其翼内尾羽之间，配以“纹样组锦”，以庆福禄寿喜之祯；组成“红桃绿柳”，以征大地回春之蒙。膀角位以彩蝶，兼喻蛱蝶寻芳之趣。

头部；眉上轩，见喜颜。嘴上哓，定是笑。眼下寻，见精神。眉心用红，画桃花。眼球外睑用绿，画柳叶。嘴画红蝠，兼寓洪福在眼前之意。嘴尖、眼珠、眉轮均用黄，所以摹拟原意也。

翅部：两膀展翅内，羽间五福捧寿纹样。红蝠褪润勾以白线，远望即呈粉红桃花一朵。五彩小花连成大花朵一个。远近咸宜。繁而不紊，艳而不腻。边幅五，呈斜飞之势。画绿色，以寓福禄寿也。膀窝画半月形，以显膀角。在膀角处，位以寻芳彩蝶，增春意也。翅翎之四(两侧不计于内)，以征丈四之别。

腰部：画燕爪一双，宜雄厚劲实，气势攫然。腰羽分节，各为腰栓。一栓二尺，七栓丈四。第一栓画五球，嵌五寿。第七栓，画五蝠，红绿相间。中间五道栓，则绘以不断回纹锦、钩子莲、盘长锦、海水绦等组锦。

尾部：尾尖宜粗壮，中间左右翎各七，以征丈四之别。(已完或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