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舞衣

法兰·盖里（Frank O. Gehry）的建筑，我目前只见过两座，都是专程去拜访的。其中一座在布拉格，旧城河畔，离国家剧院不远。几年前第一次去，零下二十度，按照地图，找了好一回，天很快就暗下来，只好放弃。最近再去，的士司机和我们一起找，终于找到了。

这是荷兰银行。设计的难度很高，因为面积狭窄。可是地点在街角，又可以发挥了。盖里采用双塔式构图，一个实心墙﹔另一个呢，束腰形，玻璃幕墙。这真是灰姑娘的童话故事：衣着端正的王子，正和一身玻璃舞衣的灰姑娘在翩翩起舞。灰姑娘这次穿的不是玻璃鞋，而是玻璃舞衣。至于何以跳出八只脚，大概是未来主义式连续动感共时并列的表现法。王子头顶的缎带蝴蝶结成为屋顶餐厅，只有十二座位，可见楼房有多狭窄。因为楼下是银行，下班后大门锁闭，并不亮灯。但白天看，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银光灿烂，漂亮极了。布拉格是历史古城，更是建筑博物馆，当然不容许轻建莽拆，盖里的作品，是获得接纳的方案三件之一，尤为罕贵。

可是，有的评论也相当刻薄，称这建筑为“弗雷德（阿斯泰尔）和琴吉（罗杰斯）”，说盖里把好莱坞搬到布拉格来了。看，朋友说：灰姑娘的一列脚，舞出了公共空间的行人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