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最动人的证词之一来自托马塞拉(Sergio Tomasella),他是烟农兼前阿根廷农地联盟秘书长,曾遭到酷刑和监禁长达五年,并牵连他的妻子和许多朋友及家族成员。1990年5月,托马塞拉搭乘深夜巴士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农业省份柯利安特斯(Corrientes),准备在阿根廷反除罪法庭上发表意见,该法庭当时正听取独裁统治期间侵犯人权的证词。托马塞拉的证词与其他人不同,他穿着农场的衣服和工作靴站在都市听众前,解释为什么他是一场长期战争的受害者;这场战争一方是想要土地以开辟合作农场的贫穷农民,另一方则是势力庞大、拥有当地省份一半土地的牧场业主。“战线是连续不断的--那些从印第安人手上夺走土地的人,继续借他们的封建结构压迫我们。”
他坚称自己与农地联盟的会员同伴所遭受的虐待,不能与殴打他们身体和摧毁他们运动网络背后的庞大经济利益切割。因此他不愿指出虐待他的士兵姓名,宁可指出那些靠着阿根廷对外的经济依赖而获利的本国和外国大企业。“外国独占公司强迫我们购买谷物和污染土地的化学品,强迫我们接受科技和意识形态。这些全都透过拥有土地并控制政策的寡头统治者。但我们必须知道,寡头统治者也受到这些独占公司的控制,同样的福特汽车、孟山都(Monsanto,编按:全球最大的基因改造作物公司)和菲利普莫理斯(Philip Morris,编按:美国烟草公司)。我们必须改变的是结构。这是我来这里必须谴责的。就是这样。”
听众爆出热烈的掌声。托马塞拉以如下的话总结他的证词:“我相信,真理与正义经历许多世代后,终究会获胜。如果要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我甘之如饴,但总有一天我将得胜。同时,我会知道敌人是谁,而敌人也知道我是谁。”
芝加哥男孩70年代的第一场冒险,应该被当成是对人类的警告:他们的思想极其险恶。由于这种意识形态在第一个实验场的罪行就没有责任承担,使那些不知悔改的理论家培育出来的次代弟子得以逃过刑责,继续游走世界寻找下一次的征服。今日我们再度生活在政商连手大屠杀的时代,许多国家遭受大规模的军事暴力,并以审慎计划的手段改造它们成为“自由市场”经济体;失踪和酷刑也卷土重来。同样的,建立自由市场的目标与使用这种残暴手段的必要性,仍被视为完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