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很难过,“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没有和你同床共枕而怀恨在心?”我哈哈大笑,“你这话可别让船上的水手们听见了,要不然,他们会笑话我的。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啊,玛丽,等我去太平天国那边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危险,下次就一定带你走,咱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她扑在我的怀里像小野兽一样地咬我,把我的胸脯都咬出血来了。葡萄牙血统的女人就是这么热烈疯狂!但是,最终她听了我的话,亲吻我,和我告别,“好吧,你先去看看,安全地回来。下一次,我就要和你一起去,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要跟着一起走!”她坚定地看着我,很难过,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别哭别哭,好像我们这是一场生离死别一样。”我松开了她的臂膀,“傻姑娘,你就等着我回来,然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我紧紧地拥抱她,感受着她丰满的身体带给我的安慰,热乎乎的胸部带给我的承诺,然后,我们告别了。
我们的船准备在夜间出发,这个时间,是那些喜欢搜刮民船和商船的大清国的官吏所无法掌控的。船还没有起锚,我就发现,有一艘小货船来到了我们的船边,趁着夜幕降临,往我们的船上卸了很多箱子,之后,那艘小船就在夜幕中消失了。我们这艘船算是比较大的了,但是船舷还是因为那些神秘的东西被压得很低,显然是有什么重物在船上。
我询问了杜克,他笑了,“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什么都瞒不过你。告诉你吧,我的船上装的,都是一箱箱的银子啊!”
我很吃惊,“你带这么多银子干吗呢?”
“拿它们来做生意啊。太平天国的人喜欢这些银子。我买卖生丝、茶叶和绸子,都是需要这些银子的。”
“你怎么看待他们呢?他们是不是强盗呢?大清国的官吏说,他们都是一些匪徒,你还敢和他们做生意?”我又问。
杜克笑了,他告诉我:“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匪徒呢。再说,根据我的接触,我看,太平军的人比大清国正规军要更好打交道一些。现在战事紧张,别的人都不敢去他们那边做生意,只有我敢到那里,所以我才发财了!”
我明白了。我们的船出发了。这是一艘全副武装的炮船,由于我在海军服役的经历,我被任命为指挥船上水手作战的指挥官。这也是我所擅长的。我们的船上一共有十二个人,包括船长、炮手、水手、伙夫和机师等等,我在这艘船上是二号人物。出了黄浦江,船一路西行,江水渐渐地伸展出很多的河汊,岸边的芦苇十分茂密,月亮皎洁,可以隐约看见一些淡水河与淡水湖被江水连接。而田野上,似乎到处都是一片春色了。看不见树木、农作物茂盛生长的样子,但是,我可以闻到那种植物美好的气味。这是最美丽的季节,如同我现在的心情。
一晚上我们的船都在航行,不过走得很慢。到了清晨,就可以看见岸边那些粉色的桃花云蒸霞蔚,很多的蓓蕾还没有开放,而一些梅花似乎还没有完全地凋零。这是冬天和春天交接的时刻,江南一切景物都呈现出一种生机盎然,而大地还似乎被冬天最后地影响着。一些牛羊在岸边安静地吃草,而在河面上,会经常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大鱼的黑色脊背,似乎在和我们闹着玩一样,发出了孩子般的叫声。这是什么样的中国怪鱼?
我们很快抵达了松江,这是上海的政府军所控制的边界了。稍微休息了片刻,我们又离开了松江的水面,继续向上游开去。我们进入到了三不管地带。这个地区地形复杂,小股的军事武装很多,我们就开始遇到骚扰了。这是一些既像匪徒,又像清军正规军的人,他们驾驶小炮艇尾随我们,甚至向我们开枪威胁,希望我们停下来接受检查。所谓的检查,我知道,其实不过是公开的抢劫而已。我们不理睬他们,继续加速航行。在一片湖河交叉的地带,远远地,不知道从哪里又出现了七八艘炮艇,对我们形成了包围的态势,其中一艘炮艇上出现了一个清军将领模样的人,大声呵斥我们,要我们立即停船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