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梭夫人鼓足了勇气才让自己说出那个可怕的字眼。语气中充满不情愿和嫌恶。

柯盖特安抚道：“的确，这简直太卑劣了。”

“还有那些捕风捉影的小报。我的饭店竟然上报了!”

柯盖特带着隐隐的笑意说：“不过，这可是替你做了免费广告啊。”

听到此话，卡梭夫人坐直了身体，胸部再度剧烈地起伏，裙子里的鲸骨嘎吱做响。她冷冷地说：“柯盖特先生，这可不是我要的那种广告。”

韦斯顿上校插话道：“卡梭夫人，我请你将饭店客人的名单带给我们。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先生。”

韦斯顿上校接过饭店登记簿，聚精会神地逐个看了起来。这时，波洛走进了卡梭夫人的办公室，上校抬眼看了看他：“你帮忙的机会到了。”

说完，他又接着看了下去。

“还有服务生的呢?”

卡梭夫人递给他另一张名单。

“有四位女服务生、一位领班和他手下的三位服务生，以及酒吧的亨利。威廉负责帮客人擦鞋。此外，还有厨师和她的两位助手。”

“请谈一下他们几位的情况。”

“好的。领班艾伯特来自普利茅斯的文森特，他在那儿工作了好几年。他手下的三个人在这里工作都有三年以上，有一个人是四年。他们都是很正派的人。亨利在旅馆开业之初就来了，他是这儿的元老级人物。”

韦斯顿点点头，他对柯盖特说：“看上去没有什么疑点。当然，还是要对他们做调查。谢谢你，卡梭夫人。”

“你没有别的事了吗?”

“目前没有了。”

卡梭夫人嘎吱做响地走出了房间。

卡斯顿说：“接着我们该与马歇尔上尉谈一谈了。”

马歇尔上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回答警方的提问。他依然很平静，只是五官的线条比平日稍显冷峻了一些。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射入，使他沐浴在一片光辉之中，令人意识到他其实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他五官端正，坚定的蓝眼睛直视前方，嘴角透着几分倔强。然而，他的声音倒是十分低沉悦耳。

韦斯顿上校说道：“马歇尔上尉，我能理解此事对你是多么大的打击。但是，我必须尽快获得更多的线索，这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理解，跟我们合作。”

马歇尔点了点头。答道：“没有问题，请开始吧。”

“马歇尔夫人是你的第二任妻子吗?”

“是的。”

“你们结婚多久了?”

“刚满四年。”

“她婚前的名字是——”

“海伦·斯图尔特；她的艺名是阿琳娜·斯图尔特。”

“她是个演员吗?”

“是的，她演过小型歌舞剧以及一些音乐表演。”

“她在婚后就退出演艺界了吗?”

“不是，婚后她仍活跃在舞台上。实际上，她是在一年半以前才结束舞台生涯的。”

“她的隐退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马歇尔考虑了一会儿。

“没有，”他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只是说她厌倦了演艺生活。”

“恕我冒昧，她不是为了要——迎合你的特殊意愿吧?”

马歇尔扬起了眉毛。

“不是。”

“那么，你是否希望她在婚后继续从事演艺事业?”

马歇尔微弱地笑了一下：“我当然希望她能退出舞台。不过我没有做任何干涉。”

“此事没有为你们的关系留下任何阴影吧?”

“那当然没有。我的妻子有权自由选择。”

“那——你们的婚姻幸福吗?”

马歇尔的回答冷若冰霜：“当然了。”

韦斯顿上校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马歇尔上尉，你知道有谁可能杀害你的妻子吗?”

马歇尔毫不迟疑地答道：“谁也不可能。”

“她有什么仇人吗?”

“可能有。”

“这是什么意思?”

马歇尔迅速解释道：

“请别误会。我太太是位容貌出众的演员，自然会招致某种程度的羡慕和嫉妒。比如说，和人发生口角、来自另一女人的竞争，还有那种人世间常见的嫉妒、怀恨、不甘等情绪，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有心谋害她。”

沉默了半天的波洛开口了：“先生，你是不是想说，她的仇人大多数——或者全部——都是女人?”

马歇尔没有任何表情地望着波洛。

“是的，”他说，“可以这么说。”

韦斯顿上校问：“你听说过有哪个男人与她有过节吗?”

“没有。”

　　“她从前认识这家旅馆的哪位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