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江没回答而是问我:"你是从哪儿学的?"
我说:"学什么?"
刘长江说:"用砖头把手指甲磨掉是你发明的吗?"
这时,高军走进了屋子里,他也问刘长江:"你手怎么了?"
刘长江说:"让狗咬的。"
我对高军说:"你给他做个笔录,他跟我说是让车撞的,现在又跟你说是让狗咬的,你好好问他。"
刘长江说:"我来不是报案。"
我说:"你不报案你来干什么?"
刘长江说:"我就想问问你是跟谁学的?"
我警惕地注视着刘长江的一举一动,我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大脑是不是也让车撞了。"
刘长江说:"我的大脑没事儿。"
高军说:"行了行了,你要是报案的话,你好好说,要是没事儿,你别在我们屋子里磨唧。"刘长江还想要说什么,被高军拉了出去。
这时,樊东回到屋子里,我问他:"你听到什么没有?"樊东点了点头,"昨天,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刘长江让人揍了?"我问:"知道是让谁揍的吗?"樊东说:"这个不太清楚,给我打电话的说可能是你!"
我们这里类似这种事儿历来就传播迅速。樊东说:"你揍他的时候怎么没带我呢?"我笑了,"你别诬陷我好不好?我揍他你看见了?"这时,高军进屋了,他大大方方地问我:"是不是你把他揍了?"
我向樊东使了一个眼色,樊东出去了。我让高军把杨远叫来。高军把杨远叫来之后,我走到门口推开门,向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门。
高军说:"你干什么?像个特务似的。"
我平静地对他们说:"我也不瞒你们,刘长江确实被我揍了。"
高军说:"揍就揍呗,这个小子早就该揍了。"
我说:"我揍他是有目的的。"
杨远说:"你有什么目的?"
我说:"他妈的这个刘长江让我闹死了。"我简单地讲述了我们搞刘长江这个案子所遇到的种种艰难。我说:"到现在,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王大虎就是被刘长江推下楼的。"杨远和高军都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说:"咱们光认为没用,我们必须要有证据啊!本来我想等等他,等到他彻底疯狂之后,再好好收拾他。可是这个兔崽子现在是光狂不疯。他这样下去不知还要祸害多少人。我不想再等了。我决定亲自激怒他,让他对我实施犯罪,然后去获得他的犯罪证据!"
高军和杨远面面相觑。
我说:"我之所以事先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知道,如果刘长江万一把我干掉了,那么,我的死就是刘长江犯罪的证据!将来,你们得给我证明!"
高军和杨远的表情沉重极了,高军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啦!"
我说:"咱们这个工作什么时候安全过?你们俩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对我来说,成功了,我就是英雄;失败了,我也是烈士。"
高军说:"让我们和你一起干吧!"
我说:"不行,咱们一块干,刘长江该察觉了。那样,我的计划就落空啦!"
我认为,刘长江不大会向我突然袭击。他现在的面子高于一切,就算他想把我整死,他也得首先找回他的面子,他会当着我的面,挖苦我侮辱我!这对我来说,就是机会!
我将利用这个机会让刘长江残废或者干脆除掉他。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我的行为必须是正当防卫才能合法。《刑法》第二十条规定的正当防卫是指对正在进行的犯罪。就是说,我得等刘长江用刀或枪指着我的脑袋,我随时有生命危险时,我开枪打死他才属于正当防卫。如果像今天他来找我,他一进屋,我就开枪打死他,这不叫正当防卫而是故意杀人了!
这个分寸,我必须要准确把握。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当然了,刘长江对我究竟采取怎样的袭击方式,我是算不出来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
毫无疑问,从今天开始,我的生命已经被系在了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上。